冯翊又朝吕轻侠拱拱手,说道,“有句话可能吕宫使不爱听,但韩谦既然吩咐了,我还得要说一句,吕宫使去襄北怎么折腾,棠邑都可以挣一只眼闭一只眼,反正你们打出脑汁来,棠邑都能坐收渔翁之利,但与异族勾结这事,还要劝吕宫使莫要做,到时候不要怨棠邑亲自下场收拾你们……”
“冯大人不想将‘二皇子’带走?”吕轻侠咬着牙问道。
“乳臭未干的小儿,谁会在意?也许只有吕宫使视之为筹码吧!尽请带走吧,养得白白胖胖的,不要随便杀了,说不定以后还能拿他跟棠邑换一条命呢。”冯翊哂然一笑,挥了挥手,潇洒之极的抓住绳梯,跳上小艇,就是落地有些不稳,差点摔一跤。
看着小艇往远处的巨舰船队而去。
看着巨舰之上床子弩在烈阳闪烁的寒光,吕轻侠在这一刻仿佛苍老了二三十岁,说道:“去郢州……”
“韩谦真会放我们过裕溪河口?”周元虽然没有阻止吕轻侠交出叶非影,但这一刻犹是担心韩谦会不会真放他们一条活路。
一定要闯,他宁可继续往东闯,毕竟棠邑水军在下游拦截的船队之后,北岸便是扬州的扬子县,南岸则是右龙武军驻守的润州丹徒县,棠邑水军战力再强,也不可能将他们十数艘船都拦截住。
而从棠邑城往西到舒州东,长江有近四百里水道都在棠邑水军的控制。
要是韩谦仅仅是诈他们掉头,他们十数艘战船、两三千人马,周元再自信也不敢奢望能闯过棠邑水军四百里的水道封锁。
是继续往东冲破拦截,还是掉头寄望韩谦大发慈悲、放他们一条活路?
“他应该会吧?”吕轻侠怅然说道,“倘若韩谦执意出兵河淮,视蒙兀为大敌,那我们今日皆葬身江底,对他就没有好处……”
……
……
回到大舰之上,冯翊才摁着胸口喘着气叫苦道:“妈妈呀,真是吓死老子了,吕轻侠这辈子都没有吃过这么大的亏,我真怕她按捺不住,将老子剁成肉馅喂狗啊。”
韩谦从转帆掉头的织造局官船收回视线,笑骂道:“我处处给吕轻侠留一线生机,就是防她狗急跳墙,避免将局面搞得难以收拾,你还有什么可怕的?再说吕轻侠逃得如此狼狈,船上都未必带了条狗,剁了你也只能喂虾鳖!”
“你这个没良心的!不过,现在放她们挟持太后、‘二皇子’逃往襄北,淮东应该没有任何借口躁动了吧……”冯翊说道。
“没有王文谦相助,淮东到这时候都没有觉察出金陵城里的异常吧?要不然的话,这局势还真未必能这么顺利的平熄下来啊,不知道到最后会杀到哪一步啊!”郭荣万千感慨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