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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臣[校对版] 更俗 1776 字 2022-10-23

“太后欲召韩道铭、陈景舟问策,他们此时也在尚书省,不麻烦派人去跑一趟。”沈漾回道。

“……”王婵儿迟疑了一会儿,挥手让身后的侍宦跑去宫门外的尚书省,将韩道铭、陈景舟一并喊到崇文殿来。

两边就隔一道宫门,一盏茶的工夫过后,韩道铭、陈景舟便通禀走入崇文殿,给延佑帝、太后请安。

杨元溥心头怒气未消,还是在殿里伺候的姜获使了一个眼色,叫小宦端了两只锦墩过来,叫韩道铭、陈景舟能坐在殿中说话——不管怎么说,韩道铭之女韩淑惠在宫为妃,断没有其他人都坐着,却叫韩道铭站着回话的道理。

杨元溥、王婵儿到底是忍住没有怒斥棠邑与敌国勾结之事,对姜获擅自给韩道、陈景舟端座也视如无睹,毕竟还不是撕破脸的时候,但他们心口的怨气难消,看到韩道铭、陈景舟也不吭声问话,大殿里一时间气氛压抑之极。

“不知陛下、太后相召,有何吩咐?”韩道铭等了片晌,才张口问道。

看到陛下、太后都黑着脸不吭声,沈漾也垂眉看着新换的官靴,张潜他连屁股都不敢坐实了,当然更不敢在这种场合随便插话。

殿里侍候的宦官,除了姜获、陈如意颇为自在些外,其他人也都一个个提心吊胆,就怕今天有什么变故,他们沦为迁怒的对象。

临了还是得赐座坐在沈漾下首的吕轻侠,慢悠悠的张口打破沉默,说道:“陛下、太后召韩尚书、陈侍郎过来,是要问一问你们对梁军从棠邑借道过境之事,到底知悉多少?”

“吕宫使是问梁使郭端铎从北淝水河乘船一路抵达金陵之事吗?”韩道铭装糊涂的问道,“梁使借道入朝觐见陛下与太后,欲两国交好,棠邑也是照朝廷律制派兵护送,这事有什么不妥的地方吗……”

姚惜水没想到在崇文殿里,韩道铭这头老狐狸,比其父韩文焕还要奸滑,竟然这会儿都敢信口雌黄的狡辩,杏眸怒怨,伶牙俐齿的质问道:

“韩大人真是会装痴卖傻,棠邑与敌梁勾结,前后不仅有六千梁军从棠邑借道前往蔡州,棠邑甚至暗中护送梁帝朱裕归返河淮,你们难不成真以为做得天衣无缝、人鬼不知吗?”

“姚织造原来是要问这个啊,但梁军借道之事,难不成新津侯之前都没有禀报太后与姚织造吗?”韩道铭疑惑的问道,“织造局有刺探州县之权,职方司有刺探边境军情之权,难不成新津侯没有禀报,织造局、职方司就一点都没有察觉到前后有六千梁军精锐从南阳借道前往蔡州吗?这事怎么能赖到棠邑头上来了?”

韩道铭不管姚惜水粉脸涨得通红,在她张口反驳之前,便朝杨元溥说道:

“启禀陛下,七月时棠邑的斥候便发现方城往蔡州南部方向有人马密集通过的迹象,但当时襄北在外围防备甚严,棠邑斥候也无法靠近刺探更多的情报,当时还以为襄北趁河淮混乱之际,有意出兵夺蔡汝二州——韩谦还就这事与微臣、陈侍郎沟通过多次,还想着劝告襄北新得梁州不应贪多,当时却也没有料到会是暗中助关中梁军过境前往蔡州。”

“韩尚书,你信口雌黄,污蔑新津侯,当真以为陛下是三岁小儿好欺?”姚惜水气极而笑,没想到韩道铭当着杨元溥、沈漾的面,竟然敢指鹿为马、信口雌黄到这一步。

“姚织造太激动了,韩某人有些浅薄了,就想问一句,姚织造凭什么断定新津侯就没有欺瞒太后、陛下?难不成织造局手里确有梁军从棠邑过境,而没有从襄北过境的真凭实据?”韩道铭问道,“姚织造也应该知道,韩谦也不会什么事情都告诉我这个当大伯的,姚织造要是真有证据在手,也好让我知道有没有被欺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