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安丰渠的修缮、永阳渠的开挖等等一系列重大工造,韩谦任用都是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出任总工官。
这些年来,韩道勋、韩谦父子在叙州培养大批能用的嫡系,这是谁家短时间内都难以追赶的。
而襄北三军,还隶属于禁军体系。
即便李知诰近年也尽力减轻将卒的负担,目前也只是勉强能做到无需将卒或兵户承担兵甲及战马、军马的修造养护费用,目前还没有办法一年额外拿五六十万缗出来,给每个将卒发放薪饷。
他们总不可能在之前,就分出两三千精锐兵马,入驻到偏远的谷水河上游山区,防止棠邑军蛮横插手进来吧?
而棠邑军蛮横插手进去,肆无忌惮发动暴民镇压乡豪大户,又以难以想象的速度恢复地方秩序,并从中抽调大批激情高涨的青壮劳力编入军中,他们既没有办法事先防备,也没有办法及时而有效的进行制止。
“韩谦上书奏事,力陈要在一个月内解决罗山守军,使大楚十数万精锐兵马不至于被一万多罗山守军牵制住,理由也是占得住脚的——再者说了,新津侯围困巢州久攻不下,致使洪泽浦、钟离之败一事,朝廷之中最近又有诸多议论,这令沈相在朝堂之上,也难替新津侯说话啊。”
张潜看徐靖沉默下来,继续说道。
“照张某浅见,襄北军精锐不比棠邑军稍差,狠狠心,相信半个月内攻下罗山城,应该不会是什么大问题。而既然温博坚持无意接受新津侯的招降,徐大人与其在这时候争议这些有的没的,还不如尽力助新津侯早日攻下罗山城——要是新津侯能打保票说半个月内攻下罗山城,张某豁出命去,也会挡住不叫棠邑军主力跨过谷水河半点,相信黔阳侯也无话可说。”
徐靖差点喷出一口老血来,但他又不能反驳张潜说换棠邑军过来也不可能半个月内攻下罗山城。
而说到大楚水师及右神武军主力覆灭到底是不是李知诰围巢州久攻不下的责任,徐靖更是无法理直气壮的反驳;说到底他当初也是像条狗般狼狈逃回金陵,才保住性命。
姚惜水站在一旁,没有怎么说话,但听张潜说这些话,无疑也代表沈漾、杨恩等人的态度,实际对襄北军执意想收编罗山守军而不是坚决歼灭之而有所不满,忍不住问道:“依张大人所见,除了半个月强攻下罗山城之外,还有什么办法能行得通?”
“我还没有见到黔阳侯本人,但昨日过来与高绍、孔熙荣见了一面,他们的意思也很简单、明确,襄北军不能保证半个月能攻下罗山城,那近日就撤到罗山城西侧,由棠邑军进入罗山城东侧劝降,要是温博坚持不愿意无条件的出城投降,则两军并力攻之,棠邑军确保半个月内,夺下东城。要是襄北军不能同时做到半个月内攻下西城,则罗山县归辖棠邑行营制置府辖管……”
“沈相也是这个意思喽?”姚惜水问道。
“沈相当然是希望襄北军能尽快独力攻下罗山城,为大楚再建功勋啊。”张潜说道。
姚惜水也差点喷出一口老血来,半个月内攻下罗山城,襄北军要付出多惨重的伤亡,沈漾怎么也说话不腰疼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