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在巢湖西岸新置一县,而以乌金岭为中心,将淮阳山东北坡腹地包括在内,也应该要新置一县,加上巢州城、滁州城、滁州城北面的永阳县,棠邑行营后续将要直接辖管十二县……”
后续的话,韩道铭没有说,但厅堂列座诸人都听得明白。
算是叙州七县以及谭育良所治的婺川县,黔阳侯府及韩家所领正好二十个县,单纯以州县数量论,实力已然不弱。
当年天佑帝崛起于淮南时,治下也不过二十多县。
只不过黔阳侯府所治二十个县,军民加到一起才刚刚六十万人冒尖一些,从人口上来说,还是略低了一些。
这恰恰是众人能够效力的一个地方。
各家拼凑起来,还能将七八千名奴婢送往棠邑安置呢。
宣歙两州,在冯、韩两家的统领下,早年归附升州节度使府,天佑帝渡江之前,又迅速掉转风向,举旗易帜,投奔淮南军,近一百年唯一的一场大规模战事,还是韩谦率赤山军攻打郎溪城,打得顾芝龙嗷嗷直叫,然后迅速屈服。
没有战事,丁口孳息就快,不要说宗族嫡支子弟了,各家所豢养的奴婢,四五代人繁衍下来,说句实话,现在也都有些多了,而田地的兼并却又是有尽头的。
“或许你在途中也听到消息,陛下与朝廷近期就有意加强对淮东灾民的赈济,计划每个月由内府局及度支使司拔五万石钱粮,运往淮东,”韩道铭先不管在座众人心里在琢磨着什么,又跟韩道昌提及一件事,说道,“有了这笔钱粮,淮东对我们的依赖就没有那么迫切了。”
“乌金岭大捷干脆利落,使得好些人没有机会扯后腿,但后续扶持淮东、荆襄以制衡淮西,也是题中应有之意,”韩道昌说道,“我过巢湖时,与冯缭、郭荣见过一面,他们都预料到后续想继续直接从淮东引入受灾流民将没有可能,但只要他们没有借口切断赤山会在各地打开的商贸,只要淮西形势进一步稳定下来,应该源源不断会有新的失地贫民渡江北上……”
“他们这时候倒不至于掀桌子。”韩道铭笑道,他对这点也不是特别担心,说起来还是形势变了,以往他们得小心翼翼的讨好别人,担心朝廷的猜忌,现在却是轮到别人对他们小心翼翼、看他们的脸色了。
不管怎么说,与寿王府、淮东的甜蜜期虽然比预想的要短得多,但这段时间内除了直接往棠邑引进八万多丁口外,赤山会已经拿到江东、江西、湖南、淮东、荆襄主要州县、相当于市场准入证性质的官帖。
除了这些之外,韩道铭年后在朝中也促成两件事。
第一件事便是正式将棉布纳入夏粮秋赋之列。
朝堂诸公讨价还价良久,最终决定作为实物征纳时,一匹棉布仅能折算两匹麻布,这个比他们预期的要低一点。
不过,由于各地的粮布纳征都是固定的比例,乃至民户桑麻地与粮田的种植面积比例也都是相对固定的,这就使得地方上粮食与布匹价格是直接挂钩浮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