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关键位置,在湖水漫涨上来之前都用圆木搭建了哨楼,夜里点燃油膏,倘若有船只天黑后进入巢州,还可以照着哨楼巨型油灯的指导,夜航驶往目的地,而不用担心在更有可能会被敌军战船趁夜袭击的滩岸停泊。
一个多时辰,船队停泊到新堤外指定的码头卸货,王珺带着同样女扮男装的丫鬟香云,以及两名扮成船夫的扈卫与船队主事登上岸。
这时候能完整看到新堤的情形。
新堤距离内侧的地面高约六尺,顶部却宽达一丈,看坡度底部也足有两丈宽。
虽说河堤不需要像城墙那般夯实,但南北通长十六七里,也叫人很难想象三月战事结束之后,在附民安置之事都没有耽搁下来的情况下,这边仅用三四个月的时间赶在湖水漫涨上来之前筑成此堤。
新堤内侧有大片的棉花田。
赶巧在他们过来之前有两艘帆船刚停靠到码头。
这时候这两艘帆船正将一批看似纺车的械具构件搬下来,但王珺看这些械具构件都不像新造的,似乎是从哪里拆卸下来,然后用船装运到棠邑兵的东湖大营来的。
“这两个月,叙州那边集中运了不少用旧了的纺车部件过来,听说叙州早就在去年就造了水力纺纱车,用人甚省,纺纱却多,或许是如此才能淘汰一些用旧的纺车过来备这边使用。”
见王珺盯着那两艘船露出疑惑的眼神,唐时余解释说道。
“但可惜叙州工造局所辖的几家新造织造工场募工审查极严,里面到底什么样子,还无所得知。我想着要是黔阳侯也在棠邑造水力纺车,刺探起来却方便些……”
此时棠邑所聚集的军民,成分比较复杂,除了左广德军旧部占一小部分外,主要还是寿州军于钟离围歼右神武军时,从洪泽浦沿岸南逃的流民。
这些流民不仅有淮东渗进去的探子,也必然有寿州军渗进去的眼线,短时间内是很难肃清的。
不过,王珺却也很好奇叙州新造的水力纺车是什么模样。
她心里当然也清楚,韩谦不可能因为要防范可能渗透进来的奸细,就放弃在棠邑建造这种能大规模使用水力的新式纺纱车,心想着或许堂邑哪个地方已经正在建相关的工场,只是淮东的眼线还没有察觉到罢了。
看新堤内侧成片的棉田,就很清楚韩谦对种植棉田是何等的热衷跟热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