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情况下,淮东反倒在战后出现严重的危机,他们凭什么以为朝廷不会趁机落井下石?
他们凭什么以为朝廷会无私的掏出上百万石粮谷,令淮东轻松缓过这口气来?
殷鹏当然不会幼稚到认为事情会如此简单。
他这次与王文谦到楚州来参见信王,说白了就是想着要讨论淮东现阶段能够做出哪些让步,或者说能够付出怎样的代价,以换取朝廷的支援。
他相信殿下以及阮延等人也应该明白这个道理。
只是他们今日才刚刚赶到楚州,怎么都不可能直接讨论如此尴尬的话题。
夜宴之上,大家顾左右而言其他,气氛也不算差,殷鹏却有些不大明白,大人明明都有心理准备了,为何又会如此的忧心忡忡?
他心里暗想,难不成大人在宴间谈话间察觉到信王又或阮延等人抱有什么无谓的幻想,会致使淮东的局势变得更糟糕?
只是他却没有觉得夜宴时,气氛有什么不正常的地方啊!
看信王殿下在宴间说的一些话,对淮东当前所面临的困境,比任何人都清楚啊。
虽说殷鹏也得任扬州司马之位,但王文谦始终视他为嫡系亲信,见他一脸困惑的样子,有些事也不瞒他,便将他们进城后,他邀阮延同乘马车进信王府途中所说的那些话,说给殷鹏知道,说道:
“他们并不想付出太大的代价,而是想着与虎谋皮……”
“啊,”殷鹏愣怔在那里,半晌才结结巴巴地说道,“阮延说这些话,是殿下想再用珺小姐与韩谦联姻,然后由韩谦及韩家向朝廷施压,给淮东拨付援粮?”
“……”王文谦苦涩的点点头。
“他们此时都确信韩谦早就知道文瑞临的身份,也知道文瑞临献策引诱水师进入梁军在洪泽浦的包围圈时韩谦他人就在滁州却选择坐视不理,殿下他们应该识得韩谦这人的野心极大啊……”殷鹏问道。
不错,此时淮东也与叙州(棠邑)维持着合作,但这个合作是有限度的,同时也是保持着高度的警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