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道昌也随杨致堂一起回金陵,站在甲板之上,扶舷眺望北岸新绿的草树,码头两侧的江滩上,芦苇早已经从江泥里拱头长出一截来,不知不觉已是暖春时节了。
虽然棠邑兵接连几战伤亡可以说是惨烈,但韩道昌这次渡江近一个月,北面的寿州军都极为平静。
即便是两万多军民从五尖山脉南段的峰岭间撤出来,滁州、巢州都没有派兵拦截。
由此可见寿州军在这间隔时间极短的几场血战中,伤亡更惨烈,元气更伤得厉害。
何况所谓人多势众的寿州军元气还没有恢复过来,西南是稳住阵脚的李知诰所部淮西禁军,东南是淮东王文谦、赵臻所部扬州兵马,压力并不小。
对寿州军而言,要是稍有不慎,在南线遭遇到不可挽回的重创,极可能将好不容易反转过来的形势搞崩盘掉。
韩道昌心想徐明珍作为与李遇齐名的人物,这些道理也是明白的。
目前徐明珍、温博等人放缓节奏,以稳固其在巢州、滁州的阵脚为先,也不难理解;即便梁军骑兵也在淮河解冻之前都撤到淮河北岸休整去了。
眼下的情形,对各方来说都是难得的喘息之机,积攒力量,等待下一次的交锋来临。
韩道昌想到两个月前,陪大哥渡江到棠邑时的情形,当时还真是难以想象韩谦能在短短两个月的时间内,从棠邑这座孤城出兵,将防御纵深直接扩大到巢湖东岸……
……
……
“杨致堂会答应我们的条件吗?”
杨致堂、韩道昌所乘的船渐远渐远,冯翊站在韩谦身侧,问道。
他眺望南岸若隐若现的金陵城,忍不住好奇韩谦为何没有在杨致堂离开时就要一个明确的答复。
“我并没有提什么条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