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扩编时,大批老卒能提拔上来,但这些老卒要适应指挥十数人规模的小队进行作战,还是需要一个较长时间内的学习、适应过程。
即便金鼓战旗等作战讯号的学习,对不识几个字的大老粗们而言,就是一个极其复杂、痛苦的事。
事实上,叙州除了七县五十余乡形成以左司子弟为基础的胥吏团体外,三千常备将卒接受过一年期以上的识字及基础作战指挥培养的,便超过一半。
金陵事变后,林海峥、赵无忌、周处、冯宣等人一度离开叙州兵指挥体系,到各县执掌县政。
韩谦如此安排,除了是方便腾出位置,使赵启、何柳锋、肖大虎、窦荣、魏常、郭却、奚发儿、林宗靖等人担任营指挥一级的将职,同时也是方便林海峥、冯宣、赵无忌等人在统兵作战之外,去适应处置更复杂的军政事务。
韩谦同时将三千州兵,以哨队为规模,轮流拆散到诸乡参与驻防、工造、屯垦、开垦河渠、缉盗捕寇等事,除了更充分利用三千州兵的人力外,也使得队率一级的基层武官得到充分的实践培养——队率一级的武官与乡巡检使及乡佐吏之间的调动也是频频发生。
韩谦胁裹左司斥候、子弟、工师进入叙州时,就已经着手利用有限的资源,成体系的培养各类人才。
徐明珍、温博为首的寿州将吏不能深刻认识这一点,对短短一个月就急剧扩编到两万四五千人的棠邑兵的战斗力,怎么可能有精准的判断,继而又怎么可能准确判断出韩谦的作战意图?
甚至接到棠邑兵乘战船进入裕溪河,进攻东关寨的消息时,绝大多数的寿州将吏,还是认定韩谦是急于争夺对巢湖通江水道的控制权,确保楚国东西两地的联络不会受到削弱。
这时候滁州、巢州的守军反应还是缓慢。
大家都清楚裕溪河积淤严重。
即便东关寨一时失守,叙州水营的战船想进出巢湖也极困难。
绝大多数的寿州将吏认为他们掌握着巢湖东西两岸大多数的战略要地,不要说他们认为东关寨能坚持多日,而即便东关寨一时失守,他们也很容易从左右包抄夺回来。
温博当时意识到一些问题,但他个人很难说服心存懈怠或者说想着更稳妥增援历阳及东关寨的其他将吏。
待到历阳守军主力被调虎离山、引诱出城,待到周处率兵马进围历阳城,待到林海峥、赵启、苏烈率部进入预定的拦截区域,徐明珍、赵明廷、文瑞临等人彻底明白韩谦的作战意图。
这时候,他们从巢州城、滁州城派出的援兵,一是总数仅有四千人,另一个这点援兵,在棠邑兵小股侦骑的扰袭下行动迟缓,都还处在发源于浮槎山的滁河、柘皋河以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