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知诰无力的挥了挥手,他回来想将李普、李冲都请过来询问具体的情况,但李普、李冲避而不见,甚至明天就要直接回金陵去,他能奈何?
李知诰只能示意侍卫先退下去。
距离从巢州城下撤军,都没有满一个月,李知诰目前还仅仅是在舒州手忙脚乱的整顿兵备、重新在巢州西翼建立新的防线,而李普也还留在舒州没有返回金陵请罪去。
当然,延佑帝杨元溥也没有下旨召李普速回金陵,追究罪责。
这种情形下,李知诰即便是奉太后手诏行事,牢牢将淮西禁军的兵权掌控在手里,但也不能限制李普的人身自由。
更何况李普还是他的“父亲”,也还是当今皇后的父亲,当今陛下的国丈。
现在李普找到推卸罪责的借口,想着要带李冲回金陵“请罪”,他又能做什么?
见李知诰坐在那里,一副精疲力竭的样子,姚惜水看了犹是不忍,说道:“韩谦在棠邑用兵极勇,极需淮西兵替牵制巢州守兵,我觉得即便有不利他的传言散播,他也不可能跟我们翻脸——而李冲也仅仅是不忿韩谦的算计而逞一时口快罢了,即便昌国公带他回金陵,朝堂诸公也不会听信他的话,我觉得事情未必会有什么立竿见影的影响。”
“但愿如此吧!”李知诰手撑着桌案站起来,说道,“你们都先回去休息吧,这件事到底会有怎样的影响,或许也得等父亲他们回到金陵才有可能知道。”
“李秀、李碛明日或许会随昌国公回金陵去,要不要……”邓泰问道。
李秀、李碛乃是浙东郡王府年轻一代最杰出的将领,所率突围的一千多骑兵,也可以说是浙东郡王府的底蕴所在,寿州军以数倍骑兵都没能将他们留下来,战力之强,可以说是当世无比。
不管是姚惜水,还是邓泰,都希望他们能留为这边所用,也希望他们能成为协助执掌淮西禁军的骨干力量。
问题在于,李知诰不出面挽留,李碛作为昌国公李普幼子,李秀作为昌国公李普的嫡亲侄子,他们说不定真有可能会跟随撤到金陵去休整。
当然,李知诰作为他们的继兄、堂兄,出面挽留他们在淮西禁军效力,也是名正言顺的。
“右神武军伤亡太惨烈,他们倘若要回金陵休整,我也不忍挽留;再说了,真将他们留在淮西,传言之事,我将更没有办法辩解。”李知诰苦涩说道。
“待战局稳定下来,黔阳侯未必真就还有那么重要;而在浦阳河口一战之前,韩道铭、韩道昌率韩氏子弟渡江去棠邑,倘若继续坐看他们壮大势力,或许注定将来终有分道扬镳的一日。”姚惜水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