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说李秀、李碛两人了,卫甄会不会奉令行事,韩谦都没有几分把握,但目前已经撤到五尖山脉东南麓的水师残部,由于高承源渡江回金陵请罪时伤重而死,实际已经接受孔熙荣、郭逍等人率领。
韩谦希望保存好这部士气低落、兵甲不齐的战力,派人百般叮嘱孔熙荣不要轻易冒险。
天寒地冻,开挖冻土、打木桩墙都极为困难,韩谦便下令将大部分的轻便战车的轮毂、辕轴都拆卸下来,直接将车厢连接起来形成三道各约两百步长的简易护墙,甚至用绞车将一艘艘小型乌篷船直接拖上岸,放置到官道两侧充当限制敌军进攻的障碍物。
赶在一万两千余寿州军骑兵、步卒从西面、北面合围过来之前,棠邑行营军于大刺山东北麓的滁河北岸修筑出一座约有三百步纵深的简易营寨出来。
文瑞临裹着大氅,顶着凛冽的寒风,登上陡峭的土岗,能眺望到棠邑行营军短短两天时间内在滁河北岸修筑的简易营寨,大多数的楚军都已经撤入营寨之中,外围留有少量的侦察骑兵以及上千名在冻土之中艰难开挖壕沟的民夫;甚至还有一部分兵马疏散到南岸驻扎下来。
营寨除了轻便战车车厢填以冻土为主体的护墙仅一人高矮外,也没有所谓的辕门。除了南面的滁河,东西两面以及他们正对的北面,都留下三四个十数丈宽的豁口。
他们可以组织精锐战力从这些豁口杀进去,但同时楚军也可以通过这些豁口,快速反击逼近营寨的寿州军。
“韩谦此时便下令滁州军民往五尖山里疏散,不欲用滁州军民从侧后来牵制我等,看得出他对这座简易营寨能挡住我们的攻势很有信心啊!”赵明廷蹙着眉头,跟身穿黑色铠甲、气质温文尔雅、没有半丝武将粗犷气息的温博说道。
天佑帝崛起淮南,温暮桥主持协助徐后坐镇后方,统兵作战的名气远不及李遇、徐明珍等人;而温博自幼在其父手下为侍卫军将,特别是天佑帝定鼎金陵之时他也才二十岁刚出头,名气就更不显眼了。
温博能担任侍卫亲军都指挥使一级的高级将职,大楚朝野绝大多数人都认为他是袭继了温暮桥的功勋。
温博真正成名,应该是守池州一战。
虽然在李知诰的攻势下,温博被迫弃守池州,率残军逃走,但当时在那么恶劣的条件下,能重创岳阳兵马,并迫使岳阳兵马之后不敢速攻金陵,为安宁宫组织军民北逃争取到足够的时间,已是初步昭显出他的名将气度来。
守巢州更是将温博守城的名气推到一个新的高峰。
李知诰稳扎稳打,几乎将古往今来的所有攻城手段都用上,温博也是见招拆招,利用巢州城内所储备的资源,将淮西禁军挡在巢州城墙之外,未能逾半步雷池。
虽说巢州背依秘投大梁的寿州,形势要比当初的淅川城好许多,但也不可否认他守巢州城一战,堪称经典。
要不是温博守巢州城太稳,短时间内看不到攻陷的希望,大楚群臣也不可能急于支持水师奔袭洪泽浦而落入算计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