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恩此时渡江过来意图不明,李知诰又哄骗他到历阳城来跟杨恩见面,文瑞临却在此时受惊逃走,怎么可能是巧合?
甚至午前赶往巢州城下督战,也是李知诰找借口将他与文瑞临分开。
在邓泰的示意下,厅里的数名侍从走出小厅,站到廊下将门扉掩上。
油灯哔哔剥剥的燃烧着,厅里光线昏暗。
见除了自己外,小厅里仅剩杨恩、邓泰、李知诰三人,李普嘴角哆嗦着质问道:“你们要做什么?”
“太后有秘诏在此,请昌国公接诏!”姚惜水从后室走出来,秀眸盯着李普说道。
“太后不过是……”李普厉色说道,他怎么可能不知道太后王婵儿不过是吕轻侠控制之下的傀儡,他又哪里甘愿受太后手诏的钳制?
“父亲。”
李知诰骤然大喝,截断李普的话,青筋暴露的手按住刀柄,往前趋走几步,厉色盯住李普,声音沉郁地说道。
“文瑞临乃是敌间,诱父亲献策,致水师惨遭覆灭,此事已然明了,也证明孩儿此前对他的猜疑没错。梁军与寿州军极可能有更大的阴谋等着我们,事出紧急,孩儿不能跟父亲商议后再去劝陛下回心转意,只能从权求太后赐诏便宜用事。父亲要是觉得孩儿做得有错,请父亲以刀斩杀孩儿!”
李知诰随即摘下腰间佩刀,递于案前,然后跪坐在案前,眼瞳却犹是虎视眈眈的盯住李普。
看到李知诰眼里的腾腾杀气,李普悸然而惊,怔怔的看着李知诰。
李普颓然坐回太师椅,这一刻他彻底想明白过来了,李知诰早就被吕轻侠拉拢过去了。
不仅他,可笑的是杨元溥一直以来都将他视心腹大将信任,还将淮西禁军的兵权都交到他的手里。
“皇太后诏曰:陛下年轻气盛,受奸佞蒙蔽,轻师妄动,致左右五牙军蒙受大难、死亡惨重、车船覆没一空,京师无以为屏,十万禁师孤悬江北,已铸大错。然此时无视大楚社稷安危,不深虑梁军及叛师图谋,而强令淮西禁军攻巢州城,非深谋远虑也,李知诰见此诏……”
姚惜水作为长春宫的女官,清越的嗓音里透露出几分锋芒毕露的凌厉,宣读太后手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