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若左右五牙军主力在洪泽浦没有受到重创,侥幸逃回长江,实力得以保存,而叙州水营的调动,将因为当世传递信息的不便无法随时中止,那便将成为无诏擅出叙州,就等同于谋反叛乱。
到时候韩谦就只能与大楚撕破脸,即便能率叙州水营及左广德军旧部逃回叙州,也只有割据辰叙思业诸州自立一条路可走。
郭荣这时候还想到另一个问题,问道:“仅叙州水营东进,实力还是太弱了啊,一旦击退梁军,如何在江淮自保?”
此时立即派人传信叙州,叙州兵马倾巢而出,也就三千精锐水师而已。
叙州水营或许能凭借战船、战械犀利,在长江之上击退楼船军残部,确保江南、江北不被割裂,确保巢州城外的禁军主力不至于沦为孤军,但他们也必须考虑梁军被击退之后的局势。
到时候韩谦用谋之事,天下皆知。
不要说延佑帝了,朝廷诸公都将对韩谦恨之入骨。
而大楚在江淮还能集结二十万精锐,又占据江淮大多数的州县,他们仅凭叙州水营以及左广德军旧部这点兵马,在江淮自保都将成问题。
到时候或许又将是被迫退回叙州,成为大楚朝廷首先要剿灭的对象。
郭荣的这个问题,叫诸多人一愣;韩谦却是看着案上的灯火出神。
冯缭迟疑的看向韩谦问道:“自保一事,大人是觉得可以在李知诰身上作文章?”
“这一步跨出去,我也不知道是对是错,或许也只有这一种选择了,我总不能再害得左广德军旧部人头滚滚落地!”韩谦眼瞳透漏些许迷茫,但很快便坚定起来,拿起来笔墨草拟调动叙州水营即刻东进的命令。
为防止意外,韩谦同时草拟三封一模一样的令函,准备安排人手分三路赶回叙州传令。
郭荣这一刻忍不住低声问冯缭:“李知诰身上有什么文章可作?”
冯缭附耳跟郭荣言语一番,郭荣愣怔在那里,他是真万万没想到李知诰身上有这么大的文章可作!
不过,也恰如韩谦所说,之后的局势会怎么发展,真是谁都难以预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