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作为东路兵马主帅,却在金陵城遭受刀伤箭创,以致延佑帝登基之后相当长的一段时间,他都只能留在宅子里养伤,没有出担重任,直到这时才受命赴湖州出任宣慰使,执掌军政。
这么一个人物,韩谦怎么都不会轻视。
何况黄化此时有胆气踏入叙州,怎么高看他一头,都不为过。
虽说招抚起义军,似乎成为当前唯一的选择,但怎么招抚,这背后的区别就大多了。
在没有看到完全有利于他的条件出现,韩谦怎么都不会轻易接黄化的话茬,只是说道:“所谓水来土掩、兵来将挡,真要到叙州不能再置身事外之时,到时候再想办法也不迟。”
见韩谦摆明态度似乎非常乐见思州形势彻底糜烂不堪,最先沉不住气的是杨守义,说道:“侯爷及先大人以大楚忠义自居,怎忍看敌军践踏楚境,杀戮楚民而无视之?”
“我韩家父子是不是大楚忠义,唯陛下说得算,似乎没有你杨都将说话的余地?”韩谦瞥眼看着传说能力举四百斤铜鼎的杨守义,不屑地说道。
杨守义气得满脸紫红。
杨守义身体壮实得确实像头山熊,之前要不要让杨守义持佩刀进入大厅,奚昌他们都很有些迟疑。
不过,大厅里有高绍、有孔熙荣等叙州军将,廊前院中更有叙州精锐百余人,韩谦还真不怕杨守义敢骤然发难,不想显得太小家子气。
而杨守义在身为宣慰使的黄化跟前,都没有解除配刃,叙州这边也难以提更苛刻的要求。
韩谦这时候又猛烈的咳嗽了好些声,作势吐了一口痰,颇为“艰难”的跟黄化请罪道:“我回到叙州后,身子一直不是很好,也难有心力细想州务——宣慰使是否先在龙牙城住下,真有什么差遣,你直接给冯缭、高绍下命令便行,叙州对陛下忠心耿耿,日月可鉴……”
韩谦“病重”难理州务,自然是州长史冯缭、州司马高绍代为署理。
韩谦匆匆见过一面,便想以“病重”为由,隐藏到幕后去,黄化也拿他没辙,暂时先带着随扈住进这边提前给安排好的跨院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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跨院踞龙牙城一角,布置雅致,里外的守卫之事也都交给黄化的随扈负责,叙州的将卒则都驻扎在韩谦的居所附近,甚至连龙牙城的城门也都洞开着无人看守,任由出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