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可有起来?”殷鹏扣开门扉,见是王珺身边的侍婢,问道。
“刚刚起床洗漱好。对了,殷大人,夜里城中闹腾什么事情,到处都是人在走动,铿锵响个不停,我都没有睡踏实,小姐却是心大,刚刚洗漱过倒在房里练起字来。”侍婢警惕的往殷鹏身后的街巷里扫了两眼,才将殷鹏及随扈让进来。
殷鹏与阮延乃是楚州秘使,王珺乃是楚州被羁押在繁昌城里的俘虏,目前是两家和议的阶段,殷鹏过来见王珺自然没有问题,婚事不成,他这次甚至都可以提出将王珺以及其他跟楚州有牵涉而被羁押的人接回楚州去。
不过,王珺也好,殷鹏也好,只要人在繁昌城里,就还是重点受监视的对象,侍婢远远看到巷尾有人头在晃动着。
殷鹏在大堂里坐了一会儿,王珺才穿了一身绵袄出来,敛身行礼道:“还以为殷叔叔昨天便会先过来见珺儿呢。”
殷鹏老脸一红,但脑海里闪过一个念头,小姐早知道些什么了?
虽然昨天夜里繁昌城中不得消停,但这边的宅子受到重点监控,不会有人跑上门传递消息。
要是小姐早就猜到婚约之事,那岂不是三皇子杨元溥暗中着他们提起婚约之事,实际一脚踩入韩谦早就设好的圈套之中?
韩谦从头到尾就是要找一个能不撕破脸而回叙州的借口?
当然了,楚州愿意在这事上配合,也不是真想联姻,主要目的还是想看韩谦与杨元溥关系进一步紧张,当然也没有奢望韩谦与杨元溥会在攻陷金陵之前撕破脸。
当然了,不管这一切是不是韩谦的图谋,韩谦离开繁昌返回叙州,与杨元溥分道扬镳,他们的目的也算是达成了,至少短时间内杨元溥对楚州的威胁是大幅削弱了。
要不然的话,实难想象一个得到韩谦全力辅佐的杨元溥,会有多恐怖。
只是整件事还是害小姐受苦,这也是殷鹏昨天到繁昌城心虚没来先见王珺的原因,也不清楚待消息进一步扩散开去,小姐又要如何处之,又要何去何从?
“……”殷鹏将昨日酒宴上的情形详细的说了一遍,又问道,“韩谦将小姐押来繁昌时,是否就已经有心利用跟小姐你的婚约设下圈套,三皇子到底是嫩了一些,才落入他的彀中?”
“到这一步,父亲他也应该想明白过来了吧——我其实也早就提醒王大人了,韩谦很可能早就注意到他的形迹,要他注意自己的安危。殷叔叔,你与阮大人这次回去,不管找什么借口,还是将王大人带去楚州。要不然的话,我担心杨元溥即便不会以密间之事杀害他,也会找到其他借口除掉他的……”王珺微微一叹说道。
殷鹏当然知道想要让一个人看似正常死去的办法很多,只是他这次过来,是辅助中门使阮延,要不要找借口,以及找怎样的借口将王琳带回楚州,得由阮延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