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忠、尚虎不疑有诈,将缰绳交到柳子书手里,也走到道旁捞起来袍襟,解开系裤子的草绳。
尚虎心里还想着投军之事要跟五公子说一声,偏头朝后看去,却见尚喜与柳子书两人已经悄然将刀拔在手里。
他心思也是通明,瞬时想到是怎么回事,只是那一瞬间吓得僵硬住,直到柳子书持刀朝他捅来,他顾不上提裤子,下意识的伸手抓住刀脊,速度快得惊人,力气也是极大,叫刀尖才刺入他左腋半分才无法前进一点,朝尚喜求饶道:“五公子,我们想要去投军赚军功赎身,绝没有背叛五公子之意!”
尚喜那边已经一刀捅进尚忠的后背,只是尚喜用力过猛,将尚忠捅了一个透心凉,想拔刀却难。
尚虎不敢浪费时间与柳子书夺刀,猛然松开手,让柳子书摔了一个四脚朝天,他连爬带滚跳过道沟,才提起裤子,往大道旁的麦田里逃去。
尚喜捡起柳子书掉地上的刀,跳下道沟便去追尚虎,但没有提防踩到一块残砖上,脚下一崴,身子差点没栽倒。
“夜黑风高,叫一个狗奴婢逃走碍不了什么事,我们还是先赶往尚家堡,找你二哥商议大事要紧。”柳子书从尚忠身上拔起刀,他知道尚虎这厮气力极大,担心他们追出去会有意外,劝尚喜与他先去家寨。
“呸!”尚喜狠狠的啐了一口,才一瘸一拐的爬回官道,看到尚忠还在微微抽搐着没有完全断气,抓住他的髻发,将刀往他脖子一抹,一道血线喷溅出来,说道,“狗奴婢,也不想想这些年吃谁家的粮食长这一身好肉,竟然敢后脑生反骨。呸,养狗,都比养你们这些贱奴强!”
两人将尸首丢在原野,趁着星月皎洁,策马往尚家堡驰去……
过去良久,尚虎才摸黑走到路边,看到尚忠横尸路侧,茫然不知道五公子尚喜为何突然变得如此穷凶极恶,对他们起这么重的杀心,心里空落落的在泥埂上坐了好一会儿,才想他与尚忠留在尚家堡的家人,又摸黑沿着官道往尚家堡赶去。
尚家堡位于东庐山的西北麓,出溧水城往东南要走近三十里。
天色渐明,朝阳刚从地平线远端的林梢头露出半张脸,脚力甚健的尚虎走到尚家堡。
他藏在麦田的沟垄里,又惊恐又担忧,犹豫了好一会儿,心里想虽然家主尚文盛及少主尚耿在朝中为官,但留在尚家堡主事的二公子尚仲杰知书达理,定能为无故身死的尚忠主持公道,阻止五公子失心疯的加害他。
尚虎刚要从藏身的麦田里走出去,却看见高大坚固的堡城垛墙口探几个身影,陆陆续续的将三具血淋淋的尸体挂出来,其中一人恰恰是年近五旬的老爹尚彪,看身上衣衫破碎,暴露出一道道狰狞恐怖的血痕,似被活生生用鞭子抽断气。
“这几个便是想逃去茅山投军的奴婢下场!”
这时候有人从麦田边的田埂走过来,指着堡墙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