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我者,请站长街之东!”韩谦无视李普、陈铭升的质疑,看向左右将卒,扬声说道,“我虽然没有把握一定将大家带出这困局,但韩谦只要不死,绝不先逃,有违此誓,愿受五马分尸之刑!”
五马分尸是一个在场大多数人不愿意提起、也被严令禁止提起的词,却像一道闪电劈入无数人的灵魂深处。
韩道勋死得是何等之冤,即便目不识丁的底层将卒心里都清清楚楚。
“信韩大人者,请站长街之东!”
“信韩大人者,请站长街之东!”
“信韩大人者,请站长街之东!”
赵无忌、孔熙荣、魏常、施绩等鼓躁大叫起来,在还没有彻底亮起来的晨曦之中,将卒及家小身影多少还有些黑黢黢的,仿佛潮水一般,都往街东涌过去,镇埠沿河长街,西面临河的一侧要更开阔一些,稀稀落落就剩下那些出身信昌侯府的武官将领,甚至还有不少武官将领,内心涌动着站到长街之东的冲动。
“侯爷,老宁对不住侯爷您!”一个轩然大汉从街西走到长街上,朝信昌侯砰砰叩了三个响头,随后麻利的爬起来,站到长街东侧。
随后又是二十多人纷纷站出来给信昌侯李普叩头,然后走到长街东侧。
李普脸色难看到极点,没想到他信昌侯府培养出来的精锐,在这一刻竟然会背叛他。
袁国维看得出这些人都是队率一级的基层武官,他们在长期征伐岁月里,跟底层将卒在血与火中所结成的生死之情更加浓厚,而且他们作为信昌侯府的嫡系也更清楚李普、陈铭升要放弃家小眷属的心思,他们在过去这些天其实是最挣扎跟矛盾,韩谦的出现,则叫他们坚定了与信昌侯府决裂的决心。
这便是人心所向。
“李侯爷、陈都尉,你们现在信还是不信?”韩谦再次看向信昌侯李普及陈铭升,问道。
信昌侯李普看向身边稀稀落落剩下不到二百人的亲卫,脸色阴晴不定。
“李侯爷,韩大人估计也是好不容易才克制住杀你的心思。”袁国维压着声音劝说道。
信昌侯李普闻言一惊,虽然韩谦脸色平静得仿佛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但韩谦身后的孔熙荣、赵无忌等人,可是杀气腾腾啊,他真要跟韩谦争辩下去,逼得韩谦不得不出辣手夺兵权,他凭身后不到二百人的亲卫,能杀出重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