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看原来仅仅是韩家取替冯、洗等家成为叙州之主,他们能感受到的威胁就弱了。在他们看来,一方面是韩谦仅仅凭借叙州一地之力,还无法对他们形成多致命的威胁,第二方面则是楚国形势一旦稳定下来,即便正式承认韩谦割据叙州的事实,但也不会纵容韩谦继续往叙州之外扩展。
这么一来,杨氏对叙州的态度,也就顺理成章从警惕防备变为合作,何况还有这么大的利益可图。
不过,思州兵马的武备太差了,番兵不要说铁甲利刃了,甚至连铁箭簇储备都极有限,武备以藤甲、藤盾、短弓、刺矛为主。
番兵好战彪勇,悍不畏死,是历朝以来雄踞这片山水最大的优势,但武备的低劣从鸡鸣寨、辰阳城等战辰州番兵被打得跟狗一样也是尽显无疑。
思州需要兵甲提升战力,同时也有试探叙州是否真有与思州通力合作的意图,而不仅仅是利用思州,甚至对思州暗存歹意。
韩谦对此从来都是来者不拒,坐在山间竹棚,跟年逾三十的杨护说道:“思州但凡有求,以钱易货也可,以货易货也可,以工易贷也可——叙州人烟稀少,之前又连年战事,丁壮死伤太多,此时想要办什么事情,便感觉人手匮缺太厉害。思州要是有丁壮多剩,我这边可以雇来做工,按月结算工钱给思州!”
杨护微微一愣,虽然他在思州地处偏僻,但自幼其父也是从外地延请儒生进入思州,教导他们书文,眼界要比普通的番民番户开阔多了,但也没有想到能用这种方式,从叙州换取紧缺的兵甲战械。
然而仔细想想,却也没有什么不可以。
仅他杨氏在思州就有万余寨奴,平时田地耕种有妇孺完成便可,扣除州营及嫡系扈卫,差不多有两千青壮可以遣来做工、换购兵甲。
“敢问韩大人,不知做工如何折算?”杨护面对眼前这个比他要小六七岁的青年,却不敢有丝毫的怠慢,叙州冯氏被灭,辰州洗氏被杀得像狗,其他地方或许传闻不多,思州近在咫尺是有唇亡齿寒之痛的。
“黔阳、临江,不论是募工还是募卒,待遇如何,以及龙牙城所出的刀械甲具售价几何,都不是什么机密,杨公子想必也是清楚,何必多此一问?”韩谦笑道。
杨护迟疑半片晌,说道:“韩大人待工卒太厚,或会令其骄纵。我思州所遣寨奴听韩大人使唤便成,给食给衣无需如此宽厚,可否多折些工钱?”
赵庭儿坐在韩谦身边,没想到杨护送奴工过来,将工钱都从这些奴工头上都盘剥走还不够,竟然要这边克扣伙食,以便他们能盘剥更多!
赵庭儿俏脸微冷的看向山间云林,她这时身孕显怀,默念着不能为这种小事动气,强忍住才没有直接代韩谦回绝杨护这无理的要求。
“杨公子如此想,也是对的,但我们这边很难操作,这样的话,杨公子你看可不可以?”韩谦却是风轻云淡地说道,“思州送来的人手,还是由思州派人管治,我们照人头拨给钱粮便是,到时候这些奴工每日要给多少食粮,悉由思州做主,思州只要保证这些人做工不偷懒便成。”
“好!”杨护怦然心动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