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通微微一惊,暗感雪峰山险峭崎岖,说不定一场暴雨便会耽搁好些天的工期,也可能使拓宽的险隘又坍塌,一定要赶在三个月内结束工事,一方面靡费激涨,一方面事故伤亡会大增。
看韩谦态度坚决,郑通试探地问道:“三殿下年后就要对盘踞永州的叛军用兵吧?”
韩谦点点头,说道:“郑大人无需担心钱粮,不误工期才是要紧!”
有韩谦这话,郑通颇无担忧,喜滋滋的告辞离开。
韩谦刚想找韩老山问夜里准备什么吃的,见父亲韩道勋眉头紧锁,心里忐忑一跳,心想莫非叫他老子察觉出什么来了?
“仅仅是对永州叛军发动攻势,左右龙雀军扩编到近三万精锐,前后又有四五个月的整编,怎么都不需要叙州的兵马,”韩道勋放下手里的公函,蹙着眉头问道,“你一定要赶在三个月内完成对雪峰山驿道的整修,是在担忧什么?”
“龙雀军扩编到三万精锐,此外还有近两万州营兵马及楼船军水营、番营能调用,但有军功摆在眼前,也不能不争啊!”韩谦笑着说道。
“三皇子削藩建立这么大的功劳,太子及信王全无动静,你是担心这个吧?”韩道勋定睛盯住韩谦,“而且你将时间卡得这么精准,是不是觉察出哪里有什么不对劲?”
韩谦头皮发麻,心想他老子还真是不好唬弄啊,脑筋飞速运转起来,编话说道:“我们是有一些担忧,因此筹措对永州发动攻势,希望能一战溃敌,不能带半点的拖泥带水,要不然形势恐怕真要出现难以预料的变数了……”
韩谦这话看似毫无破绽,但韩道勋却是将信将疑。
这时候韩老山走进来说晚餐准备好了。
韩谦岔开话题,说道:“对山中番寨也不是一定要用武力镇压之,爹爹应要郑通尽可能多选会说山越话的熟番随匠工、州营将卒进山,与番寨加强沟通。而除了对生活穷困的番寨进行必要的赈济、赠送一些必需的生活用品外,还可以雇佣番民做工,总之往长期看,还是要将雪峰山里的生番教化为大楚之民……”
“都说天下兴亡,匹夫有责,你今年才二十二岁,便已站到这么高的位置,更不能忘了这份治政为民的心思啊。”韩道勋站起来,苦口婆心的告诫道。
“爹爹教训得是。”韩谦应道,站起来陪父亲往书斋外走去,但看到父亲眉头似乎低锁着在思索着什么,暗暗叫苦,也不知道金陵大乱的消息传到叙州,父亲会是何等的痛心疾首。
韩谦硬着头皮陪父亲去吃晚餐,席间也绝口不提三皇子对清剿叛军残部的战事筹措,怕说得越多、破绽越大。
吃过晚餐,韩谦到东院前说道:“我陪庭儿回门过后,便直接乘船去临江县,说不定会直接从龙牙城直接到辰州,然后乘船去见三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