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缭抬起头,将他的话说得更明确一些:“左司将卒差不多都有眷属留在金陵,但随大人到叙州的五百左司子弟里,也有他们的子侄,所以在秘旨公开之前,大多数人都心里都只是因为担心而犹豫挣扎着,但也有少数心怀怨恨,同样也有一些人以为大人有雄主之风——左司将卒要怎么用,实有权衡的余地。”
“所谓雄主这样的话,说出口便是祸,我不希望再有这样的话从你嘴里说出来,”韩谦看了冯缭一眼,说道,“另外,左司将卒有哪些人适合编入军中的,你拟个名单给我。”
“我知道了。”冯缭行了一礼,退出大帐。
“好像他不说,你就不会做似的——他这是自作聪明呢,还是真有些小聪明啊!”奚荏看着冯缭离开的身影,拿剪刀将灯绳剪去一截,叫烛光变得更明亮一些。
韩谦轻叹一口气,说道:“有点小聪明,也是自作聪明。”
冯缭不说,左司将卒及左司子弟的任命上,韩谦也会动些手脚,确保他的影响力能渗透到基层。
现在冯缭将这事挑明开来,他真要这么做了,就相当于是一个把柄被冯缭抓在手里。
“你是要照他说的做,还是直接将他给咔嚓了?”奚荏拿剪刀尖挑着手指甲,人在灯下艳如桃花,说道,“我看还是将他直接咔嚓了拉倒,冯家托庇于你,现在什么狗屁都不是,冯缭竟然有胆子拿捏你,以后谁知道他会搞出什么事来?”
“要照你这么说,我当初就应该直接将你给咔嚓了。”韩谦瞅着奚荏说道,伸手在她修长光洁的脖子上比划,还想着再去摸摸她香滑的脸蛋,这时候赵庭儿揭帘走进来,吓得他跟做贼似的坐直身子。
奚荏挑衅的瞪了韩谦一眼,便起身伸着懒腰走出去了。
此时叙州夜里虽然有些凉意,但奚荏、赵庭儿都还穿着轻薄的襦裙,奚荏伸着懒腰,从后面看腰肢显得纤盈柔软。
韩谦看了好几眼,心思才转回来。
换在一年多前,冯缭有拿捏他的心思,韩谦多半不会忍耐。
即便不会像奚荏所说的那般将人给咔嚓了,韩谦也会将冯缭踢到叙州的哪个山沟沟里,叫他这辈子都不能翻身。
此时的韩谦心境则要平和、从容多了,知道冯缭如此自作聪明,应该更多是害怕有朝一日会沦为弃子吧!
冯缭其实也是在赌,赌他能不能容得下自作聪明的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