钦差特使沈鹤刚走,但沈鹤那细软的话音还在众人耳畔传荡。
韩钧、韩端作为韩氏两支的长子,失魂落魄的坐在地上,直到身后人提醒,才省得要站起来。
这时候其他人陆续退去,唯有韩钧、韩端以及韩道铭的两名庶子韩成蒙、韩建吉留在明居堂,陪着老太爷韩文焕以及韩道铭、韩道昌说话。
虽然最终的惩处,比早初在池州听闻韩谦潜逃时的担惊受怕,要好许多,但人总是得陇望蜀。
在宣州、池州经营那么大的家业放弃掉,韩氏老小都迁入金陵,实际上是充当人质,谁心里又能轻易消化?
“陛下的旨意是倘若叙州那边有什么轻举妄动,我们韩氏一族还得被拖下水跟着陪葬?”韩钧艰涩的看向父亲,问道。
“今日就这样了,以后大家都仔细着言行吧,太子、信王的事情以后少掺合,我们韩氏这时候也没有资格去掺合了!”韩文焕心力交瘁的说话,说罢颤巍巍的站起来,招手便要唤丫鬟过来扶他离开明居堂,回后面的宅子休息。
“父亲,韩家的希望不能寄到老三身上啊!”韩道昌心里有太多的不甘愿,这时候再也压抑不住地说道。
韩钧听着二叔的话,猛然一惊,看向祖父,心想老爷子警告他们什么事情都不掺合、静观其变,不就是要将韩氏的希望寄托到叙州吗?
父亲、二叔与叙州那个奸佞小人乃是同胞兄弟,在老爷子眼里,那对父子在叙州站稳脚,可不就是相当于韩氏也在叙州得到发扬光大了?
只是,这对他们的区别就大,叙州以后能有他们的立足之地?而且叙州那边做什么事情,会顾忌他们的死活?
当然,韩钧对二叔提出的质疑再认同,他作为孙辈却不敢在老爷子面前胡乱说什么,转头看到前院管事在明居堂前犹犹豫豫的,似有什么事情要过来禀告,却又不敢走过来,皱着眉头质问道:“韩松,你有什么事情,缩头缩脑的?”
“三皇子身边有个叫姜获的掌案,递了帖子过来要见老太爷、大老爷,人就在外面候着。”前院管事走到廊下,迟疑地说道。
“郡王府的人过来见我们?”韩道铭困惑不解,但又不能将人拒之门外,吩咐道,“将人请进来。”
姜获带着两名青衣小宦,走进明居堂,十分客气的朝韩文焕、韩道铭、韩道昌拱手致礼:“临江郡王府缙云楼掌案书吏姜获见过韩老大人、韩大人、韩二爷——”
韩谦潜逃前,作为文学从事,乃是临江郡王府缙云楼的主事,姜获一报身份,明居堂内的众人都又惊又疑,不知道姜获过来是为何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