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就算他们愿意顺从韩谦,也不知道所谓的“大灶”该怎么建。
见沈漾也看过来,韩谦硬着头皮将这事承揽下来,说道:“我这几天在山庄这里养病,建灶之事我来想办法。”
韩谦完全没有觉得着手主持建烧石大灶,是一种贱业;再说他不把这事承揽下来,不能安他父亲的心,还不知道他父亲要搞出什么幺蛾子来呢。
韩谦说他还在告病之中,沈漾只是微微一笑。
三四万染疫饥民乱糟糟一团,要梳理出头绪来,千头万绪,即便不能将韩谦正式留在军府这边任事,韩谦此时留在山庄“养病”,又将建窑之事一力承担过去,对沈漾来说,也是一件好事。
虽然朝廷传言韩道勋独子不学无术,但他这三四个月来在临江侯府教授课业,三皇子杨元溥以及冯翊、李冲、孔熙荣等人,多如坠云雾,唯有韩谦坐在书堂之中眼目清亮,明显是他所教授的内容,韩谦都能听得进去。
今日沈漾再看韩道勋所写的《疫水疏》,怎么也不会以为有如此渊博家学的韩谦会是一个废才。
郭亮、张潜倒是颇为诧异的看了韩谦一眼。
韩谦也怕郭亮、张潜等人不耐性,当下就叫这五个烧石匠,先照旧法在匠坊这边将烧石灶砌出来,还将郭奴儿那队家兵子弟喊过来帮助、学习,等他们这边做好准备工作烧第一灶石灰,他再过来参详怎么改建大灶。
接下来,众人没有再回山庄,沈漾而是跟里正张潜商议,将他家位于秋湖山别院南面的宅院借过去,暂时充当屯营军府的驻所。
要是可以,沈漾还可以推荐张潜到屯营军府担任从事。
张潜小小一个里正,连韩家的少主韩谦都不敢得罪,又哪里敢得罪身为皇子师的沈漾?
再者说了,桃坞集整个都被辟为屯营军府,桃坞集便不再存在,来年的田税徭役就会成为一笔烂账。
他倘若不立时解除里正之职,一旦有人作梗,将这笔烂账算到他头上,张潜即便是倾家荡产,都难消其祸。
张潜即便担心疫病不受控制,但此时沈漾征他入屯营军府,担任从事,却是他不多的出路之一。
沈漾看上去干瘪瘦弱,精力却是旺盛,将张潜宅院征辟过去充当军府公所,夜里便请众人过去草草用过餐,便召集起来商议改建屯寨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