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日后,谢梵梵渐渐似乎习惯了这种闲云野鹤,谪居山林的生活,有母亲作伴,学会了如何烧菜,如何养一些花花草草,这些她平日里碰都不会碰的东西。
却因为见着母亲喜爱也爱屋及乌跟着去做,努力的想要靠近一些,了解她的生活喜好,更是弥补这么多年母爱的缺失。
她原是个浮躁的人,直到这些日子磨炼了心性,那日随着娘亲在山头赏着日出,长虹贯日的一瞬间,双目都变得清明,云层叆叇,山水欸乃,似乎都是那么静谧悠远,让人安宁自在,她想母亲的气质总与旁人不同,那种静雅如兰应不是人人都有的吧。
“娘,你说这世上究竟是爱重要,还是恨重要呢?”她看似漫不经心的问着,带说带笑。
可叶心知道她心里终究是难受的,“这个答案,母亲也在寻找”
她忽然轻轻遮住谢梵梵的双眼,指腹温柔细腻,很温暖“孩子,当你被遮住了广阔的视野,你在意便是你本身,但是”她渐渐放开“当你回归天地时,会发现自身早已是虚无”
“可世间想做到淡然那是一朝一夕”
“何苦追求一朝一夕?你,我,我们本就是沧海一粟,万物一隅,只要日月在我们的眼里不停的轮转,我们始终也不会做到真正的超脱”她握着谢梵梵的手“所以,何必追求那些遥远的事物,活好当下已是不易”
谢梵梵心里依旧芜杂,但她相信冥冥之中有个指引,总觉得会有那么一天,清风过境时必然波澜不惊。
蔡攸的府里,气氛则异常的压抑,下人们好不容易过了几天轻松快乐的日子,少夫人一走,一切从零开始,甚至大不如前。
他的脾气更为暴躁了,以往写字时不如意的顶多碾成纸团扔了,现在则是一言不合就摔杯碎盏,有一次写字写着写着笔锋越来越快最后把纸划破不说,整个案板上的的物件全部扫到地上,连桌子都给踹断了腿。
前些天还因着几个不要命的下人嚼舌根调侃几句少夫人和谢奕被打的不成人形。
下人们也是战战兢兢的服侍着,拜天拜地求着少奶奶赶快回来。
季群见着又是一地的碎片,回禀到“听太医院的人说,陛下最近精神萎靡,时常恍惚,查不出什么名堂,都只能认为是劳累过度”
“莫非是吃了什么不该吃的,用了什么不该用的?”
“李贵妃似乎常年给陛下烹调一种安神茶,但是太医院查过了,并无异常”
“继续看着,一有动静立刻回禀,还有去市舶司查一下最近舶来品里的香料品种,存一些样品带回来”
“遵命”
他才不会相信谢奕真的那么干净,这样大批量的黄金贸易,就算打着官方收购的名义,也绝不会这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