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时候,杀鸡不用自个儿的刀,不止落个清净,甚至还能抓个把柄!
涧兮这么一想,容长的脸瞬间霁了。
那壁厢盘算的雎宁也见缝插针踅摸着溜出去的时机。
雎宁看着伺候自个儿入睡的安凨,忍着胸口上的疼,龇牙咧嘴地道:“我睡觉不好点灯,怕晃眼睛,劳烦你替我都熄了它罢。”
安凨愣了一愣,道好,又笑了笑,笑得纯挚且天真,“奴婢本想留一盏灯,以免半夜令侍您有什么状况,奴婢好进来不至于绊着,不过这样也好,睡得好睡得饱伤才能养得好。”
灯火错落,落在雎宁的眸里明灭不定,“我又不是主子,哪有那么娇贵呢,还得要人贴墙根伺候。何况你昨儿还照顾了我一夜呢,今儿就好好回去睡一觉罢。”
安凨神情惶恐起来,曲着膝头子直道:“令侍您千万别这么,这都是奴婢应当做的。”
雎宁却睇着她万字纹的治袖,翘起唇,“你别整这些个规矩,我说这些,没其他意思,就是怜疼你,我好歹从前是掌灯,晓得彻夜不眠是什么滋味。”
声音甜甜脆脆,像一阵熏风拂过了顶心,安凨抬起头,对上雎宁带笑的眼,今早被她拍掉的手现在已经不疼了,好似都是自己做的一场梦……
安凨压下浓浓的黑睫,“奴婢晓得。”
然后踅身出了槅扇,也不应睡不睡。
想来是定定不会睡的罢。
毕竟昨儿自个儿不明不就的才跑了出去,凭万贵妃那人敬小慎微的性儿,就算受了李曌的旨意留自个儿在咸福宫,也定定会派人紧紧盯着她。
自己要是趁这时跑出去……只怕人还没跨出咸福宫,就被扽到了万贵妃跟前了。
可是,也就这么几天,再不把这信儿递给兄长,临到自个儿大殓,群臣衰服入临奉慰时,李曌指不定就借题发挥大啐一通爹爹。
雎宁这么一想,盯着外头朗朗的星空,愈发的烦躁了。
不过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再烦躁再焦急,都不得错了步,不然不止护不了家人的周全,自个儿好容易捡来的这条命也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