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步、站桩、打熬气力、锤炼体魄、练拳……
如此这般,暑去冬来、春秋轮转,一晃便是两年。
清光绪十九年,农历乙未年,也就是公元1893年。
这一年的秋天本应如前两年那样波澜不惊,但在朝为官的周老太爷走了一步臭棋,直接影响到了周家的未来,也间接影响了未来的中华文坛。
他贿赂浙江乡试科考主官的事败露,被捕下狱,处“斩监候”,囚系杭州花牌楼。
而周老爷也被革去了秀才身份。
科场案发后,上上下下都要打点,特别是快要秋审的时候,周老爷决定卖掉一些祖遗的田地,当掉金银首饰,营救周老太爷。
失去了官位威慑,又没了钱财,周家顿时再难维系原先的排场。
更兼周老爷忧忿难当,再无奋起之意,周家……彻底坠入困顿一蹶不振。
也因此使迅哥儿未来有了出自肺腑之言:“有谁从小康人家而坠入困顿的么,我以为在这途路中,大概可以看见世人的真面目。”
出了这档子事,周家自然不再养闲人,小厮、帮工皆被辞退,只留下充当厨娘的长妈妈以及护卫周家的李管家。
孟可知道自己也不能再厚着脸皮留在周家。
“闰土,你也要走吗?”
偏院客房内,迅哥儿不舍地看着正在收拾行李的孟可,眼睛红彤彤的,一副泪汪汪的摸样。
两年多的相处,迅哥儿早已把闰土当做自己最好的朋友。
在他眼里,先生口中的总角之交就是这样的吧?
“嗯?哭什么?又不是再也见不到我了。”
孟可笑着揉了揉迅哥儿的脑袋,安慰道:“我们随时都可以见面。师父已经收我为亲传弟子,并且准许我住在武馆,以后想我了,就来武馆找我玩。”
孟可不劝还好,一劝,迅哥儿哭得更有劲了,
“还哭?甘罗12岁拜相,岳王爷16岁复随州,霍去病18岁战功封侯,看着这些先辈,你这年纪怎么还好意思哭的啊?别哭了!”
“嗯!”
迅哥儿用力的点了点头。
孟可收拾好行李,从包裹里翻出一个布袋掂量了掂量,里面全是上次救迅哥儿后周老爷给的谢礼,一共百两银子。
平日里他的吃穿用住都是周府负责,这谢礼也就分毫未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