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二字可有什么含义么?”张角看着地上的两个字,问向几个老头。
“族兄便是甲子年生人…”一个老头颤巍巍的伏在灰烬组成的字前面,声音很是激动。
“既如此,就把这魂幡的灰烬当做魏老大人的遗物,安葬了吧。”张角伏地收集收集灰尘,一丝不苟。
众人把骨灰放归灵堂,张角燃香颂唱安魂曲,希冀逝者安息。虽然他不知道刚刚看到的画面是不是魂魄,但总归是魏帆的一些意志所在,张角决定有机会请教一下师兄或者父子。
人的意志总需要些寄托的,源于灵魂深处的呼唤和煎迫将永远存在,人们把这种感觉命名成孤独,当人暂时放空自己时,孤独便自然而然的默默出现,像大雪飘飞时静静摇曳的枯树,像灵堂之中静静燃烧的白烛,也像此时繁茂翠绿的林海默默飘落在张角眼前的一片树叶。
人都是害怕这种感觉的,所以人群聚集在一起,形成一个个村落,一个个国。我们在聚集地上长大,在聚集地上生活,在聚集地上繁衍生息,让这片聚集地承载我们的喜怒哀乐。
于是一片聚集地成为了一些人躲避孤独的安乐窝,然后称呼这片土地叫做故乡。
可是总有一天人们会明白,不管多么强大或是卑微,不管时间的长短,也无论在别处还是在故乡,孤独都永远存在,像死亡一样永恒,只是发觉与不发觉罢了。
或许魏帆一直很孤独,所以他的部分意志无论生死,总想回归故乡。可能在这里,如同附骨之疽一般的孤独才没那么可怕,甚至愿意拥抱着孤独投入死亡,成为故乡的一部分,直至永恒。
第二天张角参与了给魏帆的送葬,魏族人把那灰烬当成了魏帆的骨灰入殓。
魏子笙给父亲挑选的沉眠地在一株桂树旁,他将着那盒灰尘埋到了桂树下,希望父亲也能年年闻到他喜欢的,沁人心脾的桂花香。
“大哥,我想阿爹阿娘了。”离别的气氛也唤起了张角三人的孤独,葬礼过后,张梁拉着张角的手说。
“明早就回去了,乖!”张角直接抱起了小张梁。
魏家送别张角的仪式很是隆重,一群白胡子的族老拄着拐杖站在江边,一个老头泪眼迷糊地握着张角的手。魏家甚至还从仓库里拉来了几大袋的海盐,几十斤江豚肉,几坛酒,甚至还有几头关在笼子里活蹦乱跳的猪婆龙。
张角本想将东西装在乾坤袋里,却发现活着的猪婆龙装不进去,只好把其他的东西装了进去,挥手将笼子送到船上。
“上师,出发吧。”一旁的黄祖眼圈有点发黑,双腿还有点发软的样子,看上去极不协调。
“你生病了?”张角好奇的打量了一下黄祖,这小子明明状态不错,却一副病殃殃的样子。
“没…没有,只不过昨晚装货,没休息好…”黄祖脸红了。
“诸位,告辞了。”张角拱手向魏家送别的人,转身登上了甲板。
归程总是很快的,在张角的加持下,众人只用了一天的时间便回到了江夏。
那个叫苏飞的小水贼信守了承诺,带着数十个汉子早就等候在了黄家,也有一部分人并不愿意脱离水贼做护卫,只承诺不会再对黄家的商船下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