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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是陆齐朝现下的财力问题!

“陛下,大军远征天方,已经是将安西囤积多年之军需损耗一空。再征伐欧洲,是不是……过于急迫了些?”萧嘉穗脸色有些吃惊。陆皇帝这也太急了些吧?

大军远飙,损失的可不只是钱粮,更有许多的军需物资,那是有钱都难立刻买到的。

“是啊陛下,西夷虽狂妄,妄自尊大,胆敢挑衅我大齐,实极是可笑。来日不灭其家国,执其君长问罪庭前,乃我大齐文武之耻也。然那西夷较之天方更见遥远,我朝经营天方日短,于钦察草原亦无根基立下。如此大军讨伐,一兵足费十倍之耗……”这样的仗打下来,不说得不偿失,就是陆齐之财政,实不能负担其重啊。

“臣且以为,如今之际,诸位皇子多已经成年,可就国者,当分封地方,镇守远域,以固国本,是为紧要。而藩国新立,百姓迁移,化胡夷为皇汉,事多如黑夜繁星,损耗更是不小。”

“当有五年生聚,五年教训,十年之后,我朝于天方根基已固,各藩国亦已经巩固,届时大军西向,一举扫荡西夷,混元宇内,四海归一……”宗颖的话还没有说完,但他的意思陆谦已是明白。

他脸上闪过一抹苦涩,如果他的年龄只有三四十岁,甚至是只有五十岁,他都能等上这十年。“诸卿之言皆有道理,待朕细思!”

宣德阁内一干朝堂大佬们退了出来,一路无言,直到紫禁城宫门外,萧嘉穗看着始终沉没不开一言的许贯忠,不解地问道:“首辅何以不置一词?莫不成陛下之意……”

“非也,非也。”许贯忠直到萧嘉穗言语里的意思,这是问他是不是得了皇帝的‘提点’。许贯忠当然是没有的。“诸公言语自然是有道理的,只是欠了些考量。莫要忘了,陛下已是花甲之年也。”

别看陆谦还是一副龙精虎猛的模样,身体壮硕,仿佛仍是中年。但年龄是最骗不了人的。

许贯忠最后一句话声音特别小,小到自有并行的萧嘉穗听了见,再远几步的其他人等全都白张了一双耳朵。萧嘉穗脸色猛地一变!

陆谦的神色没甚个变化,在与众臣商议之前,他已经想到了现下的这种可能。就陆齐已经存在的一个个事例而言,如今的陆齐朝实在没有‘力量’继续去征服欧洲。

看南洋,看天竺,看河中,陆齐的‘征服’与蒙古人的征服是完全不同的两种道路。

后者虽然摧毁了大片土地上的统治阶层,但也吸纳了残存的‘他们’,色目人以极快的速度在蒙古帝国的权利金字塔内上位。蒙古人吸纳了他们,却从没有真正的改变同化他们。成吉思汗与他的子孙,在文化产业上毫无创造力,蒙古人的铁蹄踏遍了欧亚大陆,却也只是铁蹄。

可陆齐的封国、藩国,显然是涉及到了‘文化意识’层次,这种层面的交锋比之单纯的武力更费人精神与时间。

当然,有一样不能否认的是,陆齐军的武力较之历史上的蒙古骑兵更依赖后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