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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旧日赵宋天下的东京城有所了解的人就知道汴河的重要性,东京漕运四渠,汴河为最。全国最富庶的东南六路(淮南路,江南东、西路,荆湖南、北路,两浙路)的漕粮百货,均由该渠运往京师,所谓“漕引江湖,利尽南海,半天下之财赋,并山泽之百货,悉由此路而进”。

赵宋覆灭,陆谦根本没想过把国都定在开封,那最大的原因不是彼处无险可守,而是因为这地方的粮食物资之转运,就跟当年赵大面对赵二说的‘在德不在险’时说的一样:不出百年,天下民力殚矣!

但话是这么说,陆谦却也不会白白看着汴河被黄沙给淤积了。

开封虽然不再是国都京城,可漕运四渠却依旧是联系中原与四面八方的交通命脉。在如今这个时代,水运比之陆运可省时省力多了。

汴河以黄河为源,故与黄河一样,有着水流量不均,含沙量高的特性。往昔,赵宋朝廷为了保持汴河的畅通,每年都要投入大量的人力与物力。首先是分黄河水的汴口,河道因水流浑浊,含沙量增多,非经常疏浚难以通航。大中祥符年间,赵宋朝廷就有规定——三五年一浚,可河床仍不免年年淤高。待到真宗时候已初成地上悬河之态,等到仁宗朝时,就已经规定要年年浚通之。汴口冬闭春开,汴河每年通漕才二百余日。即使如此,至熙宁年间,开封以东雍丘、襄邑一带,汴河河底高出堤外平地一丈二尺余,自汴堤下瞰民居,如在深谷。

想要解决这个问题,陆谦也没甚好法子,似乎唯一可做的就是在黄河上游保持水土,禁止滥砍滥伐。但这些也不是短时间里可以见到成效的。

怎么办?把汴河白白废止了么?陆谦舍不得。所以,年年组织人力浚通,甚至一度让工部在彼处恢复赵宋捞浅军的设置。

古代河道清淤浚通也是有的么,还很是平凡。工具花样繁多。

比如用铁数斤为爪形,以绳系舟尾而沉至于水,篙工急擢,乘流相继而下,一再过,水已深数尺也。或是以巨木长八尺,齿长二尺,列于木下,如耙状,以石压之,两旁系大绳,两端碇大船,相距八十步,各用滑车绞之,来去挠荡泥沙,己又移船浚……

但在陆谦眼中都有些治标不治本,因为这般被荡起的泥沙,终究会在下游的某段河道中重新沉下来。当时工部就领了一任务——想个法儿,把泥沙给捞出来。

这与先前的办法有着很大的差异,但还是应了那句话,法子都是人想出来的。

一个水车加一个翻车解决了这一问题,虽然效率有些低。

大水车以生铁和硬木制成,质地坚固。放在船中心处,而船身也是中空船,留出足够的空间来安放大水车。再以畜力驱动之,水车转动,底部的铁质刮板用来刮泥沙,水斗用来装泥沙。泥沙河水都进了沉淀池里沉淀,泥沙留下,河水则被小翻车引到了船外。

之所以说这一法子效率不高,是因为这种挖沙船还需要根据河流的深度来决定水车的高度,且水深过深的河流,这种挖沙船是没用的。水车够不到底儿,只能用效率更小的翻车,可深度同样有限制。

这也是时代的局限性。

周金义所在的这处工地不在汴口,而在陈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