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功名利禄,俺晁盖何时放在心上?”只说他晁某人至今也没娶妻生子,就可见一番。
“皇帝仁义大方,对旧日兄弟无有半分亏欠,如此就足矣。”托塔天王也不是屁都不动的草莽武夫,他有自己的一套价值观。陆皇帝似是有以岳飞为首大力提拔新人的架势,但他对旧人如何?
是一条踢出去么?不是。
晁盖就知道,他在今岁新春时候,手中刚刚得到了一块勋田,一块位于辽东的勋田。面积不是很大,也就是一万亩。除此之外他还得到了一个认购机会,可以十亩地一块银元的价格,在西北、辽东认购一千顷田亩。
也即是一万银元购地十万亩。
区别是,前者永久免税,且不可买卖;后者田税减半,但日后可以买卖。
一万银元十万亩土地,还田税减半,还有一万亩能世代传承的免税土地。陆皇帝这是给林冲、宗泽、晁盖等不愿意封建海外的功臣们,一足矣让其家族基业永固的摇钱树啊。
他们现在要做的就是把田亩买下来,而后权利招揽农户,移民边疆,开垦土地。那以后他们家族就等于有了一个永远也不枯竭的钱仓了。
现在陆皇帝忽的发力捧岳鹏举,且不说他是不是真有以新换旧的打算,即便是有,这个有何不对的?陆皇帝很仁义了。即便谁都知道他把地盘定在辽东和西北的另一目的是依靠他们的力量来巩固边疆新土,然如此也足叫陆齐朝堂掀起欢呼,文武臣工全都大声呐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利益共享么。当初黑三郎不也是高声欢呼中的一个么。已经把皇帝给的好处吃进肚子里了,现在皇帝即便要拿去他另外一些东西,那也没甚值得抱怨的。
宋江也是哈哈一笑,“还是保正看的透彻。”把心头的那点感慨尽数丢了去。老了就老了吧,非是这般老,又如何能做得如今的位置?
宋江洒脱的一笑。别看他适才语气唏嘘,可他并不担心自己的地位。首先他是文官,便是有那后辈突飞猛进,想要比肩他宋公明也非一时半会儿即可做到的。其次是他在文官中也只是一方大员罢了,朝堂上如他这般的人物,中央地方近乎百人。这冲击力并不大。
他更多是在叹息年岁的衰老,老人辈儿看到年轻一辈锋芒毕露时候,总会情不自禁的想到自己。
而他宋三郎二十出头的时候,且还在郓城小县里做差人呢。
这般悬殊的差距,很难叫人能平平沃沃的接受。宋江心中明显就有了涟漪,只是他现在已经消平了。
晁盖端起酒盏一饮而尽,火辣辣的炙热感从喉咙直入肺腑,如是吞了一条火龙一样。
“好东西,好劲道。”晁盖抹了抹嘴角的酒渍。“无怪草原上的契丹蛮子对它情有独钟。”就是因为契丹人给出的价钱太高了,以至于中原的烧酒都价格上扬了三四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