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文里说了,三佛齐人不纳税的,但在战时要自备干粮武器,跟着老大奋战。但这些人指的并非是所有人。或者说,这赋税还是真实存在的,只是没有缴纳给三佛齐国王罢了。
东南区可是有很多平民的,这些人是三佛齐武力的根基来源,但他们却是依附于更上层建筑的。而城市中央位置的贫民区之人,这些人连人都不算,又如何享受人的待遇?作为一个有着奴隶制残余的封建国度,贫民区的人不仅要交税,还教的特别的多。只是他们的税都只教给自己的主人。
后者的范畴囊括东南区的所有阶层,包括王室。王室也有自己的王田的!何况不纳税的平民阶层却还有‘布施’这个沉重的负担。
布施给谁?布施给寺院啊。难道你要尊贵、仁慈、充满着智慧的高僧们下地里种田耕耘么?
现在一个选择题就摆在摩尼教的面前,是依旧维持三佛齐原先的社会体系,还是另辟一片天地?
两个选择各有好处,但也各有各的弊端。
前者虽然能让摩尼教顺利的在苏门答腊站稳跟脚,可天花板高度有限,日后想要真正在苏门答腊变得根深蒂固,就困难大发了。而且这种种姓制度,与摩尼教高举着的造反真经是背道而驰……
而后者呢。倒是有利于摩尼教变夷为夏,有利于教化。但内中事儿的麻烦上也会叫摩尼教遗患无穷。
要知道,现如今的苏门答腊,还有无数个小封建主呢。
“若依照三佛齐的规矩不变,儿子以为,只要把消息放出去,那些地方头目必会俯首帖耳。”方天定看着方腊言道:“可若是把那旧有的社会结构彻底粉碎……”三佛齐王储麻那者巫里现在已经自称三佛齐王了,身边簇拥着一批三佛齐力量。而摩尼教的举措就是把其他所有的三佛齐贵族,全都推向麻那者巫里那边。
方腊眉头不见半点凝重,这些问题他在来南洋的路上已经反复斟酌过了,心中已有定策。现在看着自己的儿子,眼睛闪过一考量,“大郎以为我等该作何取舍?”
“儿子以为……要变!”方天定倒是没想太多。他的地位早就不可动摇了,很直白的把自己心思给道了出来。
“为何?”方腊再问。
“父亲,前者虽是长治久安之策,可是前者+……太弱了。”方天定眼睛里光芒绽放,“就如那赵宋重文抑武,以文驭武,其对内自是江山永固。此番起事,错不是当今圣上英明神武,实乃不出世之英杰,就凭我教之力,便是可在东南呈一时之英雄,最终也必会折戟沉沙,我等尽身首异处。”
“然其对外,屡战屡败,丧师辱国,致我汉家尊严尽丧于异族之手也。”
当初一卢龙节度使便能把契丹人打成狗,区区党项,只是西北一节度罢了。可赵宋立国后,却成为了中原的一噩梦和一心头大患。这说来实叫李唐武人嗤笑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