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字旗号,这就是钟相军了。后者受封罗国公。
眼前黑乎乎又是残破的山寨寨墙刚刚经过了一次震天雷的洗礼,火把照耀下,山寨靠近寨墙附近的竹楼几乎没有一座是完整的,部分倒塌的竹楼四周还洒落着依旧殷红的血迹,躺倒着一具具的尸体。
中原军队对于南越的‘统治’是极其残酷而高压的。
境内的世家大族,几乎都逃不开被清洗和被迁移的命运。前者的下场就不提了,后者若不愿走的话,便就只有罚没为奴这一条路。即便是那些主动投效的家族,也必须迁移。
而对于普通百姓,移风易俗之余,更是给以高压统治。但凡发现有人“通匪”,那就全家遭殃,还大肆鼓励底层百姓彼此监督举报,否则施行连坐制度,遭殃的便不是一家一户了。
那王安石推行‘保甲制度’是为了增强中原的武力与赵宋朝廷对百姓的统治力,连坐相保的检察作用与兵农结合的抽丁、训练的军事职能相统一,很具有理想化。可现下中原军队——三阮所部已经完全退出了第一线战斗,控制地盘也只限于红河沿线,其余土地则都实际掌控在方、王、钟三藩兵马之手。四方治下施行的则都是保甲制度,却是只剩下了统制民力,保证赋役,实行人口管理的职能。那兵农结合的抽丁训练的军事职能,就不需要再提及了。
南下的中原大军以一种摧毁一切的姿态,将“独立意识”存在了二百年之久的南越,进行了一场彻底清洗!
政治与文化的根绝。大批的世家大族不是被清洗,就是被强制迁移,这会直接造成南越文明的断层。虽然使用汉文汉化的南越文明与中原有着很多的相似,但那些‘文化人’脑后生反骨,只这一点便必须要从南越土地上清洗了去。
很残酷的法子,但是没办法。陆皇帝可不想三番五次的来一回平越战争。那些南越本土的世家大族,他们已经从国家独立中吸取了太多的好处,其对中原的敌视太过于根深蒂固,根本不是言辞能够说和的。正史中明成祖犯过的错误,陆皇帝可不会去重蹈覆辙。
就像三阮引兵攻破升龙城后,那城内来不及逃走的权贵,还有在随后的追击途中被俘获的权贵,全部给阮小七给砍了脑壳。
打这场战争之初,这就是一场中原对南越的“灭种亡国”之战。
当然,同样的中原大军的到来对南越的社会阶层也非是半点没有变动的,他们为南越的最底层奴隶带来了新生。要知道南越国总尚有大量奴隶存在,其中多半为“家内奴”,与中土魏晋时候的完全没有人生自由的奴婢也没什么区别。在死后被南越上谥号为仁宗的李乾德,对之也仅仅是定私奴刺墨(黥字)之禁,也就是说京城内外诸人家奴仆不得刺墨胸脚,犯者没官。
但现在这些奴隶头上的主人要么被清洗了,要么被迁移了,他们就也自由了。从某种意义上看,他们已经从奴隶转为了自由农。
就在陆皇帝统帅大军北伐燕云,以及随后的这段日子里,方王钟三藩兵马陆续进入南越,李乾德手下的正规军早被打消干净,但李乾德被人却‘好运’的屡次从追击中逃脱,至今也被南越诸反抗势力共尊。
所以,这儿的厮杀就要继续持续。让更多的土著在战争中反感战争,也在尽可能的压榨出反抗分子。
红河三角洲已经皆被四方给拿下来,南越却还有更多的山区等待着被征服。后者也正是南越土著中的抵抗力量现今的聚集地。如是,南越土地上几万人的大战就没有了,看到的更多的就是如眼前这场战争一下的小规模战斗。
在中原军队看来,这就是陆皇帝所言的治安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