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北则有顺州,间距远达数十里……
二人已经吩咐那替身,或是向北,或是向东。横竖逃出一个是一个,逃不出来也是命衰。能绊住南军,能为自己,为骑兵赢得些时间,就是最好了。
第692章 燕云(十四)
用什么来形容齐军对金军的扫荡?
追亡逐北,流血漂橹。那是再恰当不过的了。
金军一败如山倒,哗啦啦的人潮向着北部狂奔逃散去,就像是脱了缰绳的野马,也有大批的人在‘投降不杀’的口号招引下选择了投降。可更多地人选择闷头向北逃窜,身上的甲衣,手中的兵刃,通通抛掉……
大群的齐军步骑追击着,仿佛是追逐在羊群背后的猛虎,每一次扑入就必然是残肢断臂,血肉横飞。一具具被马蹄践踏成肉泥的尸体,铺满了大地,鲜血也染红了大地。
汉话、契丹话、女真话,甚至是大草原上的阻仆话,纷杂吵乱。最后却都化作了哀嚎。
曾魁以伤换上,用大腿处再着一枪为代价,一枪砸在了对面那齐将的腰窝上,且都来不及再补上一下,甚至都没时间去向看那人如何了,便就打马狂奔。无论如何,保住自己性命是最要紧的。杀人都是在浪费时间。
张清伏在马背上,心中发狠,日后一定狠狠操练自己儿子的枪法。他这辈子是就这样了,虽打的一手好飞石,单挑堪称无敌,但如今这战阵厮杀,哪里还有单挑的市场?可凭着半吊子枪法【对比某些人】,却叫他在乱军中每每险象环生。
曾魁奔走路上又抢了一匹健马,那人也是金兵,发现曾魁不怀好意后立刻拔出腰间短刀向他刺去,被毡袍与甲衣一挡,入肉也只是寸余。而后他便被曾魁一脚踹下了马背,后者再将缰绳一绕,缠在自己左腕上。单人双马,右手舞抢,直直向北疾驰。倒是叫他硬生生的撞出一条通路,在乱军当中挣扎出这条性命来!
端的是坏人活千年。
陆谦看向天空的太阳,此时此刻已经未时恐就要走到尽头了。冬日里天黑的早,早有一个来时辰,夜幕就要降临了。留给齐军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战场上,大批的金兵步甲在绝望中选择了投降。无奈何,他们已经逃不掉了。剩余的便是追亡逐北,赶着杀人就是。
其向北逃溃的沿途上,就是一条死亡之路。最好那些败兵能在个城池里歇歇脚,便就更好了。
陆皇帝的眼皮底下,厮杀声渐渐消褪。已经只剩下轻重伤兵发出的哀嚎哭啼声。数不清的伤兵被抬到空地里安顿,他们呻吟着,挣扎着。可他们还有希望,因为他们都是齐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