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哔!”一声尖锐刺耳的哨音中,齐军阵中的弓弩兵继续发威。
从神臂弓、橛子弩到强弓重箭,纵使金军一个个都披挂了重甲,在强弓劲弩面前,他们也是脆弱的。
只是齐军似有意缩小了弓弩威力,以至于金军铁骑在付出惨重的代价后,兀自有近一半的人冲到了盾墙前五十步内。
而这时候,正迎着这支冲来的金兵的齐军步甲前忽的冒出十数道升腾的白烟,无数碎铁破钉随着三声炮响,如撒出去的渔网一样笼罩向冲来的金军铁骑。盾墙后面,齐军弓弩兵也站起身来,在响起的一阵阵窸窸窣窣的甲衣碰撞声中,弓弦震动的声音是那么有穿透力,铁质的胸甲和头盔在阳光下也反射出无数光点。
弩矢化作一道道黑影,与早前的渔网,一同没入金军中。冲锋的金军铁骑惨叫声一片,不知道多少人在一刹那里痛苦的倒在了地上,倒在了盾墙之前。
不规整的碎铁角,一根根锈迹斑斑的铁钉,小小的石子,这些很不起眼的东西被虎蹲炮喷出,只要打中地方就能轻松的夺走一条人马的性命。
血肉根本阻挡不了它们的前进,看似坚固的甲衣在热兵器的威力面前也显得不够看,只要触碰到肉体,不管是碎铁角、铁钉还是碎石子,都能轻松撕裂金兵的皮肉,并在他们身体中颠倒变形,小小的碎片能打出一个大大的伤口。
金兵铁骑前面的四五十骑兵尽数扑倒了下来,连人带马,就似乎没一个还能喘气的。
虎蹲炮打出的散弹,那就是一大规模杀伤武器。阿鲁带束、斛沙虎看的呲目欲裂,可不待他们再次高声呐喊,又一轮箭弩射来了。较之先前更急更密!
斛沙虎面前的阿鲁带束被击中,看似坚固的铠甲丝毫没能挡住神臂弓的穿透,弩矢直接洞穿了他的甲衣打进了他的肚子里。斛沙虎眼睁睁的看着阿鲁带束从马背上掉下,却因为马镫未托尽而被倒吊着拖在地上,战马惊慌的向前奔跑,阿鲁带束手捂着肚子在地上拼命的挣扎,发出一声声非人的惨叫,汩汩的鲜血流淌个不停……
前一刻还满心杀戮的斛沙虎只觉的心里一阵发凉,而后他胸口一痛,人也惨叫着掉下马背去,却是一支弩矢径直没入他胸膛,他只比阿鲁带束好运的是,他掉落个干干净净。接着他就听到了坐骑凄惨的哀鸣声,他已经控制不住自己,浑身发冷,眼睛发黑,最后只隐约看到一支硕大马蹄……
奥噜扎作为大太子亲兵的一员,他早就见惯了生死。这次大殿下在他们跟前被南人的武器打的血肉模糊,他们唯一的生路就是作为先头队伍击败南人。他一直都认为战争就是只要自己哗啦啦的一冲,对面的敌人就会被吓得屁滚尿流落荒而逃的游戏,但是现在他知道,自己回不了家了。
黄土被钉着铁蹄的马步踏得四处飞溅,露出表层下润黄的泥土。一些个从马背上跌落下来的金军骑兵,被后续而来的铁蹄踏成肉泥。
哀嚎并不凄惨,因为在场所有人都已习惯了这种哀嚎,让这种喊叫再也不能扰乱人心。而是战争所应该有的bg。
这支金军骑兵着实太少了。这么点兵力若就想真的杀透齐军的火力覆盖,那赵宋还怎么能坚持白五六十年,早就被契丹给灭了。
当金军骑兵的距离拉得更近时候,他们的命运实则就已经被决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