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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还是西军。

那城外的梁山军主将是何许人也?鲁智深也。豹子头提着一支兵马去环庆路了。而花和尚是甚个来历,刘法如何不知道?那是种师中手下的一名提辖。

而小小的提辖官刘法如何会放在眼中?他也不是凭白就小觑人的,而是早使人联系了种师中和鲁智深昔日的一些同僚,那无论是种师中这个顶头上司的顶头上司,还是他昔日的同僚,对于鲁提辖那唯一的记忆就是一身的好武艺和粗直脾气。

这种人再是历练,刘法也不觉得他能脱胎换骨,真的可将十余万步骑军马调派的如臂指使。

所以,东西两城丢了他不急。这围城战,城池内虽是被围困的愈久,人心就越乱,内里叛徒就越多。但这城外又何尝不是时间越长,越军心低迷?

城内好歹还有个城池做依靠,城外的军寨呢?那必须日日惊醒。如何能保持长久?

历史上长久围困破城的例子很多,宋金之际,那正史上的太原城就是一例。可久困坚城之下,最后师老兵疲被守军偷袭所破的例子也一样多如繁星。

一切还要看彼此的水平。而这刘法显然是有水平的。

梁山军是甚个成色,他早看的清楚,那无论是正军还是守备军,端的都是不弱。若是旷野中排兵布阵对着干,就他手下这些人,一准要被吃干摸净。可如果是趁夜偷袭,又是目前这种情况下,那机会还是有的。

梁山军虽看似成分单一,实则却又是复杂。同一面旗帜下却分着正军与守备军两大类,前者又分出了亲军与五军都督府。后者则更是复杂,来的有齐鲁军、中原军、冀北军、河东军。

这般多人拼凑成的一支大军,骤然遇袭,且无有一个指挥若定的主将,那可未尝不是一契机。为此,他已经准备了很一段时间,现在就等着收尾了。

或者说这是一场赌博,色子已经摇晃好,就等着揭开的那一刻了。

没人想做只挨打不还手的千年乌龟,见他如此说,李回、董正封皆没有再表示异议,一来刘法威望高,二来他是陕覀宣抚使,朝廷认同的军政主帅;三是所动用兵力不多,就算是失利,以长安城内宋军的数量说,也是可以承受的。

刘法再看堂下的诸将,为首的是西军老将张达,征讨田虎之后就调回了关西,身后一双健儿,张中孚、张中彦,正是张达两子。这父子三人与梁山军的纠葛甚深,他们的叔父张显曾在何灌的麾下任职,何灌在西北时候与张家兄弟交往甚密,张显从他麾下与西夏力战而死,于是何灌便将女儿许给了张显之子张诚。可后来事,因那梁山军,那何灌一门与张诚都没得好。

其次是鄜坊使张深,再次是从坊州、耀州逃回的吴玠、关师古、李彦琦,从西路跑回的姚庆,以及自延安城返回的数万西军中的赵彬等大小十几员军将。

刘法径直说道:“本帅打算今夜袭营,尔等谁有胆去?”话说完,在帅案后坐定,环视下面二十多员战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