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是面如黑漆,身躯长大。头戴一顶镔铁盔,身上穿着一副镔铁锁子连环甲,内衬一件皂罗袍,紧束着勒甲绦。手提两条四楞镔铁锏,雄健威猛。引着数百甲兵,举着长牌重盾,就向上扑杀过来。曾索他看的清清楚楚,那黑厮就冲在最前。非是这人持的是一双四楞镔铁锏,曾索都以为他是黑旋风呢。
这黑厮亦是个不怕死的,连挑了五根滚木,直累得脱力,才被亲兵搀扶着脱了下去。
梁山军有如此精兵勇将,若是不靠着潼关天险,这儿的五千人怕是打个盹儿就能被人家吞下。
曾索好不感慨。他恨梁山军么?这是自然。是梁山军整的他曾家家破人亡,他曾索妻离子散,父死兄弟亡。这血海深仇大了去了,解不开的。但他也不能不称赞一声梁山军的厉害。
从一更时候起,这都到三更了,前赴后继,竟然还不退去,叫他觉得唏嘘啊。“如此的精兵,竟就这般的丢在了这儿,梁山贼这是叫人来送死!”
大笑着就叫人向城关上报信,“且叫将军知晓,这麟趾塬稳固泰山。”
那心中真就没想到别的了。他还没那个心眼儿,纵然经历事情也不算少,但到底少了分内秀。
潼关城头,姚庆接到曾索的信报后,先是大笑,继而就觉得似有那点不对。那身边一老将道:“事出反常必有妖。梁山贼断无教自家将士送死的道理。曾三郎大意了。”
这老将跟随姚家几十年,经历的阵仗比曾索吃过的米都多,下意识的就感觉不对。
“可麟趾塬就那几条道路,其他处何等险要,你我皆知,这……”姚庆实想不起那直如刀削一样的峭壁,还能有人爬上去!
时代限制了他的思想。有床弩与登山镐相互配合,麟趾塬除非眨眼间从“黄土高原”变成“石敢当”,要不然,那百丈高的高度对于惯在山地见辗转的人来说,还真不是事儿。
山地营中有的是这类的特殊人才。上到塬顶,再放下绳索,等到五百精兵悉数等上后,解珍亲引着他们杀奔隋潼关。
越渡重堑,迅疾若飞。火放上风,兵激烟下,弓弩并发,流矢雨集……
这隋潼关一破,麟趾塬就也不攻自破也。姚庆急切带兵出石门关接应塬上败兵,稍后连石门关也不守了,径直撤回潼关城。
梁山军追到城下,潼关已经关闭大门,升起吊桥。城门口兀自倒了几十个宋军,却尽是被他们自己人所杀。城门外的三四百败兵,半点斗志也无,见到梁山军,一哄而前来投降。
这是天也已经方亮。翟兴便叫人挑来好吃好喝的叫,叫这些降兵们吃饱喝足,再对着城头破口大骂。花和尚是没陆谦的‘天眼’,要不然他上午时候就该攻城了。而不是等到下午,那申时都已经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