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轰天雷的工作可一点都不轻松。叵耐这一张砲表之价值,可比万金。

如此,晁盖便扎根在了南城门上,直到太阳日落,那西军还在城南瓮城五百步开外。

如此之距离,神臂弓、梁山泊都是白搭,床子弩倒是可以射到,可晁盖举起的千里镜中看到西军阵前竖起的一辆辆高大的盾车,觉得还是省点力气的好。

当天晚上,晁盖值守南城门。栾廷玉提兵城内,防止有人生乱。那濠州钟离之乱,韩滔平叛固然极是迅捷,可内中一关键人物却是在城内,内外夹击这才叫叛军瞬间乱了阵脚,为韩滔创造了天赐良机。

当然,如此喜讯也都比不过那人的身份来更叫晁盖震惊,他姓时,双名文彬,时文彬。

竟然是当初在郓城做知县相公的时文彬。

当初他因为梁山事大而被远远地发配去,时文彬本没想过还有一日能回到中原来。可陈正汇的摇旗呐喊,叫岭南的不少发配犯官都起了心思,且他们这些人的监管力量本就是薄弱,可是给了不少人可乘之机。至少时文彬就是其中一个。

当然,他的本意不是投奔梁山军。时文彬很有自知之明,自己的身份可是很尴尬的。且梁山军大势已成,也不需要一个小小的前任知县来充颜面。他时文彬不是李梁,作为第一个投效梁山军的进士知县,李梁现下已经是山东行省的左布政使了。而他时文彬若是被陆谦撞到,说是会被一刀剁了都有可能。

他能投奔的只有黑三郎,可惜人不顺喝凉水都塞牙,时文彬刚赶到淮南,就听到消息,宋江生了场大病,已经去职回乡将养了,那托塔天王晁盖来接他位置。

时文彬无可奈何只能在钟离落脚,化名林山。数月后,就是钟离城的那一幕了。

晁盖听闻了后是怎样的震惊不提,战事来临,叫他对时文彬人都被发配了岭南,却还能在那种蛮地笼络上几个汉子,以至在钟离城中一举建功的事儿全拉在了脑后,却唯独记住了一个要点——谨防内中生变。

如是,栾廷玉巡了城北巡城南,到了城东逛城西,却是不敢有半点的疏忽大意。

军中长史宋清,也是忙活到了深夜,当他被城外传来的叫喊声给惊醒的时候,只感到自己眼睛差刚刚闭上。而事实是,他却是才刚刚入睡。

夜色已深,天空中挂着一轮明月,孤独地在云层间游弋,洒下清凉如水的月华。

此刻正是万籁俱寂时,城外的宋军安静,城内的守军安生,只有淝水仍在不知疲倦地流淌着。月光照撒冰面,如镜面样儿反射的光泽在黑色的夜里显得格外醒目。一阵寒风袭来,冰凉如刀。

忽然的,宋军营中响起了动静来,千里镜不能叫人透过重重夜幕,看清楚一两里地外的细节。他们只能听到沙沙的脚步声。

不多时,“咯吱咯吱”的车轮转动声就响了起。庐州南城墙上已经一片火光,晁盖立在城头,看着城外黑乎乎的夜色,虽屁的影子都看不到一个,但只听声音就能知道宋军在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