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州城中这些豪门巨富用钱财换取一条生路。他们给银子,马政得偿所愿,随他心意去编练兵勇。在梁山泊兵临城下时候,会叫一批水师精锐护送他们出海。
那外头的海匪之类的,在登州水师面前,算个屁。人人都是如此想的。
王师中就是这其中的掮客,一个中间人。因为登州府库里已经没钱了。马政要报仇,就必须有兵马,要招募兵勇就必须有钱有粮。两权相害取其轻,他也必须妥协。
而王师中在暗地里再勾搭上宋江宋公明,却是担忧马政届时会翻脸不认人,或是临走之前割一刀狠得。要知道这守城战中,要鼓舞军勇士气,撒钱便是一个最常见亦最有效的法子。
那登州水城与登州城之间隔着一定距离,除了登州府城的北门,向海边走,才是水城。间距有四里左右。梁山泊兵马杀到时候,马政定然要分兵去驻守。那怎么看宋江都是一个最合适最恰当的人选。也就是说,届时就是宋江在实际上控制着水师。王师中自然要笼络宋江了。
登州通判道:“十万贯钱财虽不易措手,几天内,也定可筹出半数来。相公尽可放心。”
马政说道:“王相公能筹出多少饷银来,马某人就放他几艘船护送。”通判听了直想破口大骂,十万贯、十万贯,又十万贯。马政真贪得无厌也。面上却是连连称是,只管拱揖。马政料着他也作不了甚的好主张,直叫他回署禀明王师中。
而后唤来宋江、朱仝与雷横,当着面这般吩咐一通。直听得宋公明是满心的苦涩说不出,而朱仝与雷横震惊之余,各自好不振奋。他们俩人现在便就是指挥使了。
那怀揣着马政亲笔手书与公文的二人,走出兵马钤辖衙门时候,都直若踩在了棉花队里,升到了云彩眼中。那是振奋、激动、紧张、惊喜,无数的感情齐齐涌来,交织交汇做一团。
宋黑子则是真真的有苦说不出来。那明面上他是万万不能阻碍兄弟的前程的。但是他帐下才几块真材实料啊,去了朱仝、雷横,如是斩断了他的双臂。
小李广已经被逼的投奔了梁山泊,朱仝、雷横再去,宋江心里苦啊。宋江有苦说不出啊。
“两位兄弟得马防御看重,如今有了正经官身,实可喜可贺。且痛饮一场,以示庆贺。”
宋江面上依旧是好不欢喜,这种心窝子挨了一刀还依旧要笑容满面的滋味,是很不好受的。可也正是这种人才是真正的狠人。
三人返回军中,朱仝、雷横的遭遇惹得无数人眼红。虽然这两人要去南方,前途未卜——他们这些宋江的心腹如何不知晓宋公明的打算?这登州城万万等不到朱雷二人折返回来,如此说两人便就是赶不上屺坶岛的船队的。但官身啊,正经的官身,今后他们已经是官了。
这边宋江还要精细挑拣出二百士卒,分于朱仝雷横提领。当一切做尽,畅饮一番后送朱雷二人南下,宋江安排他们,“二位贤弟,这南下之事前途渺茫,那战阵厮杀非比往日捕盗捉贼,凡事自宜省戒,切不可托大。倘有不然,难以相见。此番事若有不济,务必保全性命为上。哥哥等着再与两位贤弟畅饮之日。”
朱仝、雷横听了好不感到暖心,“不索哥哥说,小弟都依了。哥哥亦要保重。来日再聚之时,定于哥哥一醉方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