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混江龙怒火中烧,这催命判官恐没了命,船火儿亦恐善了,起因皆在吕熊、刘威。那当即便要人探听这俩贼人消息,要去为兄弟报仇。那边鲁智深一行亦已经安然漂到了浔阳江。
“当日洒家把钱于那张家大郎,不知道他如今怎番光景。须去看过一看。免得回到山寨,见了张顺兄弟不好说起。”鲁智深心思还是甚细的,受人之托更是忠人之事。
“哥哥一副金刚力士模样,忒过显眼,便且留在船上守候,俺与袁朗兄弟前往就是。”武松这话说的叫鲁智深无话可说。遂即便与袁朗下船,引着俩随从,向人烟稠密处行去。船上礼物乃王庆相送陆谦的,不可动染一分半毫,武袁二人且购买下三五礼品,问明小孤山方向,就径直投去。
行到太阳偏西,张家庄赫然在望。问道于村人,张横住在何处,那村人脸色猛一变,将手臂一指方向,匆匆走开。如是一层阴影遮掩了二人心口。一行人就着村人所指方向,大步赶去,就见一处甚新的砖房立着。只是院门大开,叫他们一眼望到院内凌乱,那破鞋烂布、碎掉的瓦盏陶罐残片,尽数都有,一地鸡毛。
不是人住的地方,倒是像被刚刚抄拿过。
“张家大哥……”武二先叫一声,里头半点响动也没有。进到院子,更能看清楚堂屋处,已经空荡荡的不见半个摆设。
武松袁朗对视一眼,大踏步进去,里头果然是一个人没有。房内空荡荡,一件椅子都无,却又非是新屋一座,而更似房内物件都被人抢了去样儿。
“真好大胆子。”武松惊道。
他也曾与张横见过,是那孔武有力之人,如何就被人这般欺负去?
然于人世间,这却真是善恶终有报,天道好轮回。不信抬头看,苍天饶过谁。
那船火儿在浔阳江上打混,往来害死了多少人命,现下吃罪被收禁,那是天经地义。催命判官李立肆意为恶,雁过拔毛,唯利是图,毫无底线,比之奉行“三不准原则”的孙二娘黑店更加黑,若是丧命小孤山,死于猛兽之口,也是报应不爽。
而在鲁智深等人行到九州府,时间也转到了二月下旬。
那十节度中的江夏零陵节度使杨温与金陵建康府水军统制官刘梦龙,第一个汇合一处,集水陆精锐兵勇两万,沿河北上。想来不日便能与琅琊彭城节度使项元镇汇合。届时三万水陆精兵云集于徐州府,会同兖州的密、沂、兖三州联军,那就将是一条坚固的铁闸门,牢牢地把守住梁山泊贼兵的南下之路。
同时,河南河北节度使王焕、京北弘农节度使王文德、颍州汝南节度使梅展三部也已经汇聚于东京,中山安平节度使张开率军一万移驻到了北京大名府。如此方叫那梁世杰等一干大名府尚存的官吏睡觉踏实了三分。但上党太原节度使徐京、云中雁门节度使韩存保、陇西汉阳节度使李从吉、清河天水节度使荆忠,四部却距离尚远,还未能赶到东京。
蔡京眼看大名府破,军兵损失惨重,女婿梁世杰吃了罪责不提,大名府更损失重将,那都监李成都丢了,被梁山泊生擒活捉,王定也在朝城殉难,昔日兵多将广的大名府,现下只剩了个闻达。已然是不堪重用。
要晓得,按照朝堂的计划,这大名府兵将本是要配合中山安平节度使张开部,围堵梁山泊的北路的,如此他女婿梁世杰便能坐在家中,净等着功劳落到头上。哪知道梁山泊先是一战便打崩了大名府,叫朝堂一干人物拟定的计划顿时失了周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