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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朝廷的二次征讨,在我安道全眼中,却是如呼延灼一般,尽是为梁山泊输入军器兵甲的。用那陆大头领的话说,东京城里的当今天子,方才是真正的及时雨。急梁山之所急,想梁山之所想。那梁山泊缺甚,他就送甚。”

安道全捋着胡须哈哈大笑。

酒席散去,混江龙带着童家兄弟驾船离开了江心沙洲。

出洞蛟童威先就对李俊说道:“这安神医是铁了心的要去梁山,恐是难说服他了。哥哥如要真心留他入伙,便用的强来,想来张顺也不敢言语的。”

李俊摇头。他混江龙在江湖上打混,做事从来不绝人后路,“人情留一线,日后好相机。这安道全一心上梁山,我等便是留得住人,也留不住心。还凭白坏了情谊,传扬到江湖上,丢尽颜面。他要去便随他去。”

“如果那梁山泊真能安稳渡过此劫,有安道全和张顺在彼处。我等就是在江州坏了事,有了不妥,梁山泊何尝不是一条后路?”李俊怎么看也觉得梁山泊玄乎,但安道全却如此有信心,叫他对梁山泊好不惊疑啊。

“我看那厮是失了心肝,净在胡言乱语。”翻江蜃童猛很不以为然。

他们兄弟跟着李俊在荆湖两路水面上厮混了多少年,见识过太多的山寨水寨,一个个没被官军围剿的时候,都英雄豪气。可一旦被官军盯上,十个里头九个要翻船。就是现今在淮西地界里声名大噪的王庆。即使有根脚深厚的段家堡做后盾,在被房州官府盯上了后,不也是抛家舍业,仓惶逃奔到房山去了么,这才安稳了阵脚。

而区区一个房州对比东京城来又算的甚?十个张顾行也比不得一个高太尉,何况上头还有蔡京老贼,乃至是当今天子的。

怎么看,梁山泊都是有死无生的。“只他是个失心疯的。还扯捞上了浪里白条这条好汉。”

而且不提李俊三人说话,那安道全并着张家兄弟送走了李俊一伙后,知晓张家兄弟亦是有话要说,当下先退到了后头。留的张顺、张横在屋内讲话。

第220章 左右不过一条性命

这船火儿张横虽然是兄长,但对自己的弟弟张顺却是钦佩的很。原因很简单,张家老母是张顺养老送终的,只这一点,他就在张顺面前做不出哥哥的架势来。

那浪里白条年青时候,也做过些糊涂事,他和张横,专门渡在江边静处做私渡。虽然那官渡也是有的,但总是有客人贪省贯儿百十钱的,又要快,便来下张家兄弟私船。张顺也扮作客人,背着包裹在船上。等到坐满客人,张横先把船摇到江心,便歇了槁橹,抛下船锚,插一把板刀,再二度来讨要船钱。本合五百足钱一个人,张横定要三贯。却先问张顺讨起,张顺便假意不肯于他。起来争执,张横就拿张顺立威,一手揪住他头,一手提定腰胯,“噗通”地撺下江里。那渡江的客人见如此个凶恶的船家,哪个敢不依他?只能是纷纷破财消灾。而张顺一身的好水性,早潜泳到江畔上岸了。如此,张家兄弟就守着这条浔阳江,靠这等劣事来过活。那少不得就要伤害几条人命。

可在后来,张顺因为老母不再做这等营生,自在江州做卖鱼牙子。事实上就是中介商,也有人说张顺是渔霸。但就张顺的身份来看,对比打渔杀家里的渔霸,张顺的渔霸全然不是那么一回事。

原著上,黑三郎给发配江州后,认识了他的铁粉戴宗和黑旋风,三人到那浔阳江边的琵琶亭饮酒,宋江想吃辣鱼汤醒酒。店家做的鱼汤是用隔天的腌鱼烧的,宋江不喜欢吃。戴宗就责问店家,店家老实回答说:“这鱼端的是昨夜的。今日的活鱼还在船内,等鱼牙主人不来,未曾敢卖动。”如此可见,张顺这“鱼牙主人”是专管卖鱼的,还甚有威严在,他不在不能开张,可这并不是说他做了渔霸,而是类似后世中介。所谓吃的“鱼牙主人”就是“鱼牙子”的管理人,而“鱼牙子”是现下一种专门在渔民和客商之间接洽水产品交易的中介人员。这种人员还须经由官府的特别批准,具有一定官方身份和商业贸易管理职能的专业人员。宋朝规定商业贸易应有牙人中介,官府发放“牙帖”指定官牙行,垄断商业交易的接洽议价,并按照双方的交易金额收取一定的报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