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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这日走在那淮阳军一段水道,夜里,天空上看不到一丝儿月光。阮小二正在酣睡,突然的岸上传来了无数喊杀声,皆道:“休放走了梁山贼人!”

惊醒的阮小二当即就懵了。自己的行踪怎的就暴露了呢?一旁的安道全脸色也瞬间蜡白。

他好好地建康府神医做的舒坦,可不愿意去那山寨里落草。现下阮小二的行踪露了马脚,可是生生连累他了。立地太岁不是胆怯之人,当下就抓起朴刀来,要与来人做个厮杀。只是心下可惜自己生死事小,却定要耽搁了送安道全上山。

阮小二赤道挺立在船头,向着声音嚷起的左岸望去,身边几个水师营健卒也个个拿起刀叉来。就看到那黑夜中,一点点火把在晃动,似乎是有无数人。

当一支支火把将整个河面都造的光亮的时候,阮小二已经不再一脸视死如归的表情样儿,立在船头了。只两个在外乘船的健卒,如此段运河上的其他船只的船工一班,放下槁橹,跪伏在船板。岸上的官人巡丁,也没叫船舶停下来,挨个检查。

自然不知道,此刻阮小二船上的船舱中,一个浓眉鲜眼的精瘦汉子,正咬紧牙关,任凭安道全为其拔出箭矢来。

“外面那官儿可都走了?”

“当家的放心。那些官儿全走了。”

阮小二这才松下心神,看着灯火下脸色苍白的汉子说道:“你这厮倒是好运气。恁地官儿不来搜检,否则安有性命在。”这阮小二都以为今夜里要糟糕了,却不想只是虚惊一场。虽然看着眼前汉子还有两分气在,可是见他现今模样,尤自忍耐的没吭一声,倒也生出了佩服来。

箭矢入那汉子后背三寸有余,这汉子瞧着猴精,可硬是要的,咬紧牙关,不曾叫喊半个字。

“你莫不是真是那梁山人物?惹来官府追捕?”阮小二话语里带着精瘦汉子所不知到的陷阱。但他的试探与套话,却为他带来了一个意想不到的答案。

原来这精瘦汉子名叫时迁,齐鲁高唐州人士,因家乡里犯了事儿,流落在此,做些飞檐走壁,跳篱骗马的勾当。

时迁行走江湖多年,看见阮小二脸上显出恼怒,心中也并无气氛。盖因为他知道自己是偷儿,那江湖上是断抬不起头来的。

如阮小二如此者,他也不是没有遇到过。

“好你个贼鸟厮,竟然敢去冒名梁山泊好汉,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想那梁山泊义气为重,替天行道,除暴安良的大名传扬江湖,数败官军,山寨上不知藏着多少英雄好汉,如何有那鸡鸣狗盗之徒?你胆敢冒充梁山泊人,不怕被那山寨上的英雄知晓了,派人来取你小命?”

时迁受了箭伤,明明被官府追捕,而眼前汉子还能执意救下他,时迁如何不晓得自己眼前的恩公也多可能是江湖上冲州撞府的好汉。如此人物,这般推崇那梁山泊也属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