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荣率先骂起了那文知寨刘高夫妻贪得无厌,残民害民;林冲、陆谦就骂高俅老贼作恶多端,死有余辜;汤隆也骂高俅奸诈,还骂王晋卿,当了婊子还要立牌坊;可最凶猛的当属宝光大和尚,先要剥皮挫骨朱勔,再要剁了赵佶。
那一时间都让其他人等为之失声。
在场人等,虽然各有各的苦处,但要把矛头直指东京紫宸殿里的赵天子的,除了心存反意的陆谦外那却还无一个。
林冲也好、汤隆也罢,还有那鲁智深、项充、李衮等人,那没一个要真砍皇帝的。就说汤隆,他是山寨一干头领里唯一一个与皇帝有‘直接’恩怨的主儿,可要是赵佶接下来能稍微的对徐宁表达一丝歉意,他对老赵家的一肚子怨恨,怕立刻就能化没了。【李逵那是白痴浑球,不晓厉害。】
陆谦端起了一杯酒,眼神悄悄地打量左右,心里知道,时机不到也。
只宝光大和尚一个人还在咒骂:“叵耐朱勔那厮,坏到极处。十年时间,于苏杭繁华之地靡费官钱,百计求索。江南乃鱼米之乡,生民本甚安美,现如今却备遭涂炭。便是那千贯中产之家亦都破产,甚至卖子鬻女以供索取。流离失所者数以万计,倾家荡产者不可计数。洒家恨不得将那狗官碎尸万段,挫骨扬灰。再把那贪图奇巧的狗皇帝一并砍了。我江南花石纲十载之难,祸害皆起于那狗皇帝,他方才是罪魁祸首。不杀此二贼人,不解我心头之恨,洒家到死都放不过他们。”
邓元觉这番话说的绝不是在喊口号,而是真真切切的感由心发,那股子恨到极处的杀意,那股子对朱勔和赵佶恨进骨子里的痛恨,是做不得假的。
这才真真是陆谦的好盟友,反宋革命之路上的好伙伴。
“好!大和尚说的痛快,那朱勔好大的官,正要杀得快活。放着我们有许多军马,便造反怕怎地!你们那个菜馍教也造起反来,大家一起反。等到杀进东京城,砍了那鸟皇帝的头,俺虞侯哥哥便做了大皇帝,让你们家教主做那小皇帝。林教头去做那高俅的太尉,鲁大师和大和尚就都做个护国国师。我们都做个将军。咱们杀去东京,夺了鸟皇帝的位,在那里快活,却不好!不强似这个鸟水泊里!”李逵这厮真真就是狗屁不懂的。
朱贵听了脸都唬白,慌忙喝道:“铁牛,你这厮胡说!你今日既到这里,不可使你那在沂水老家的性儿,须要听头领哥哥的言语号令,亦不许你胡言乱语,多嘴多舌。再如此多言插口,先割了你这颗头来为令,以警后人!”只把李逵喷的灰头土脸,“嗳也!若割了我这颗头,几时再长的一个出来?我只吃酒便了。”酒席上众人都笑。
那晁盖脸上笑的甚是欢乐,似乎忘了自己适才被李逵话语唬的差点跳起。他现在可不是原著上的梁山泊二代目,还只是一个豪爽的盐枭,过的快活的乡间财主豪强。如何不被这砍皇帝脑袋的话惊到?
还有那花荣,看着大放厥词的李逵,觉得自家的这点小愤怒真的是逊爆了。可也算是知晓了那黑厮是个真浑球,举起酒杯对着陆谦一礼,“哥哥麾下,真……人才济济。”至于被先前被李逵骂做白脸相公的事儿,趁早揭过。跟一个叫嚷着杀进东京,多了皇帝大位的山匪粗人计较,花荣他丢不起这人。
此一刻对李逵大起好感的只有邓元觉和陆谦。
前者心中一下子对梁山亲近起来,彼此站在同一条革命阵线上么。后者却觉得自己真要改变一下对李逵的根本态度了。
陆谦之前不喜欢李逵,虽然他面上从没流露出来,可他心底里李逵的份量真的不重。而现在,陆谦觉得自己应该好好地调教调教这黑厮,如此将用,是非常得心应手的。正所谓白纸之上好作画,李逵只要调教的好,真会是个好小弟,好马仔的。
如此酒罢,太阳已经偏西,陆谦一路送晁盖与花荣下山。那宋江拜托晁盖开口之事,陆谦自然一口应允。就如是晁盖想的样儿,谁的钱不是钱?宋江的钱还能比别人的钱咬手不成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