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个时候,另外一个人的声音也响了起来。
“兄台此言吴某不敢苟同,当今陛下英明睿智,乃是中兴之主,这自然是不用兄台赘述,这乃是天下人所共知之事。”
“我们今日议的乃是商税,而不是陛下。”
这话朱翊钧是不信的,比起前面那个发自内心的对自己崇敬的态度,这显然就虚伪了很多了。不过朱翊钧这样的人见的多了,倒是可以听听他怎么说。
“赋税,朝廷根本,这一点吴某就不赘述了,重点是这赋税如何收,怎么用。”
“赋税如何用,这一点当今陛下所作所为,当为历代楷模,取之于民用之于民,当真震耳发聩,可为后世赋税之永例。”
“然,赋税如何收,吴某觉得当以轻徭薄赋为主。”
“陛下废除徭役,以银钱顾工代替徭役,此乃圣贤之策。可是这赋税收取,可是不是薄赋了。耕读传家之人,养蚕织布,这种桑要交税,织出来的布要交生产税。”
“布匹交易要交交易税,布匹售卖则是要交营业税。”
“一匹布,从种桑开始就要交税,一直到售卖要交四次税,如此税收,岂是薄赋?这已经是重税了!如此重税,必然导致物价飞涨,商贾无利可图。”
“如此一来,必然导致商贾罢业,南北物品流通不畅。”
“物价飞涨,则百姓无钱购置布匹,百姓何以穿衣?土地出产有限,一旦物价非常,地产不足,百姓何以供养己身?”
“如此重税不可取,难道不是与民争利?藏富于民缘何不可?百姓富足,则国家富足,这个道理难道还要吴某说一遍?”
朱翊钧听着这个姓吴的侃侃而谈,眉毛一挑。
这人说的好听,可是他在偷换概念,而且说白了就是反对商税,无论说的多么冠冕堂皇都没用。所谓藏富于民,民富则国富,在朱翊钧看来,这个就是一个伪命题。
当然了,百姓生活富足,这是好的,也是每一个统治者都期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