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鲸点了点头说道:“是,都察院的御使,给事中,各个科道的言官,还有翰林院的翰林,现在已经聚集了三十多个人了。张阁老让人传了两次消息了,说他正在居丧,不便见客。”
“何其无耻!”朱翊钧感叹着说了一句,最后又苦笑了。
这些人打着大义的旗号,自诩清流,把持着舆论,做事情却如此的无耻下作。弹劾张居正被下昭狱,现在居然还有脸去让张居正求情放了什么“五君子”!
你们当初怎么骂张居正的,什么不孝,什么不当人子,什么祸国奸臣,什么贪恋权位寡廉鲜耻,现在全都忘了?你们这玩的是道德绑架,是大义压人啊!
骂你的时候你得听着,无论骂的多难听,打的时候你得忍着,无论打的多疼,因为打骂你,我受到了处罚,你不但不能追究,还要帮着求情释放我。
世界上没这个道理啊!
这他么的赤洛洛的强盗逻辑啊!
孔老夫子说的那句“以德报怨”就是这么被你们给曲解的吧?孔老先生的原话是“以德报怨,何以报德?以德报德,以直报怨”,说白了就是以牙还牙,以眼还眼。
站在道德制高点上要求别人以德报怨,没这个道理啊!
按照孔老夫子的教导,张居正不弄死你们,也应该弄得你们丢官罢职。
“你去一趟,把那些人都给朕驱散了!”朱翊钧看了一眼张鲸,直接开口说道:“如果有不走的,一起下昭狱,不是想挨廷杖吗?那就让他们挨。”
“在朕这里刷声望,想瞎了心了!”朱翊钧脸上带着怒色,眼中闪过一抹凶光。
张鲸连忙躬身答道:“是,老奴这就去!”说完就转身向外面走了出去。
朱翊钧看着外面的秋雨,伸手把窗户给关上了,天越来越凉了,恐怕凉了的还有人心。此时的张居正该是多苦闷,该是多憋屈,该是多么的不知所措。
怪不得夺情之后张居正性情大变,判若两人,换成一般人都会被弄出抑郁症来了。
张居正的变化是因为看清了,他知道自己不可能得到所有人的认可,只有自己坚持改革,无论如何自己都不会被接纳,自己一定会被他们钉在耻辱柱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