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话张口一吹,那枚荚钱就被吹跑了。
众人哈哈大笑……任安羞愧欲死……
司马迁倒是毫无愧意,指着竹简上的字迹点评道:“横倒竖歪,几乎如小儿初学。”
毛孩点点头道:“没错,这上面的字都是我家小童所书,指望我家小郎抄写这么多字,你想多了。”
司马迁皱眉道:“你家小郎的原本何在?如此丑陋的字迹,有辱书中高妙的学问。”
众人正要看云氏这个伶牙俐齿的少年如何羞辱司马迁,却听毛孩惊讶的道:“你看的懂?”
司马迁继续看着书简,随口道:“清气上升,浊气下降,风雨云雾,莫不为之,墨翟做小孔成像,虽然然知晓乃是光影之祸,却不知究里,你家小郎在书中言说乃是光影折射之妙,却没有实例证明,由此看来,你家小郎不喜格物之道,所以才不作深究。”
毛孩的嘴巴张的很大,一言不发,在棚子里面给他找了一个暖和的地方,放了一张长条凳,端来了一壶茶放在旁边的架子上躬身道:“郎君且慢慢观瞧,茶水不够吩咐一声就是。”
司马迁随便摆摆手道:“给我再弄一些云氏糕饼过来。”
毛孩丝毫不见恼怒之意,乖乖的应承一声就在梁翁的授意下去给司马迁拿糕饼。
梁翁见围观者默不作声,就拱手笑道:“我家小郎常说,自己写的书近似天书,能看懂者世间寥寥无几。这位郎君既然能看出书中真意,云氏焉敢怠慢,诸君中若有同样的才智之士,请尽管名言,只要说的有道理,云氏同样有茶点奉上,少顷,我家小郎定会邀请才智之士入我云氏书房详谈。”
任安慢慢的凑到司马迁跟前,瞅瞅云氏碧绿的茶水,以及丰富的糕饼不解地问道:“因何前倨后恭耶?”
司马迁给任安倒了一杯茶水道:“有其主,必有其仆,云氏只敬学问不敬衣衫。云氏与我相处两月有余,只要是饱学之士,随槛车,囚徒亦敬之,若是草包废物,虽锦衣玉食之辈也当猪狗尔。任安兄也是饱学之士,自可挑选一门学问折服云氏家仆,今夜我们兄弟二人,就能入住云氏山居,听云氏家主说,那里才真真是人居住的地方。”
任安笑道:“我素来治学于二李,这门学问多偏颇,恐怕与西北理工之术不合!”
司马迁笑道:“李冰父子治水于蜀中,我曾听闻云琅说过一种”自流渠“的治水法门,我兄不妨,慢慢翻看,定会有所收获。”
任安点点头,喝了一口茶水就分开众人,对梁翁道:“我也只有一枚荚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