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去多里,弃坟墓,依倚大家,聚深山穷泽之中,或伐木,或采金铁,或东海煮盐。
区区百年就聚集财货无数,而更为可虑者乃是尔等门下成千上万童仆之属。
稍有风吹草动,就啸聚山林,对抗朝廷,视王法如无物。
仅仅昨年,就有山仆作乱一十九起,这如何能让陛下容忍?
桑弘羊作《盐铁令》,一为筹北征之资,二来,平国内之祸乱,三为控盐铁为国用。
如此大政,谁人可以动摇?”
卓姬哀泣道:“果无卓氏生存之道也。”
长平淡然一笑,指着帐外的骊山道:“此地之野民外有猎夫捕杀,内有野兽荼蘼,然近十年以来,依旧捕杀不尽,反有愈演愈烈之势。有道是钢刀斩草,草犹生,而卓氏富贵百余年,难道连这里的野民都不如吗?天下百业只禁盐铁,卓氏就不知通权达变吗?有哀告上位者,不如改弦易辙,从头再来,难道你卓氏准备让国朝容忍你们万年吗?”
卓姬心中叹息,从长平一改平日说话模样,改用奏对之言,就知道事不可为。
此时的长平是长平公主,而非平日里可以嬉笑言欢的长平。
多说无益,卓姬黯然告退。
云琅的心情也不好。
太宰从晚上开始,浑身滚烫,盖了三层裘皮依旧在梦中喊冷。
云琅一夜未睡给他换了一夜的冰水布条降温,就连腋下,大腿根部,脚心也没有放过。
直到太阳初升,太宰的高烧才退去,困倦至极的云琅不由自主的趴在床沿睡着了。
“水,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