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础起身去门口查看,确认无人偷听之后,回到床边坐下。
谭无谓长叹一声,“是我一时意气用事,前者击溃贺荣部之后,我向陛下献计,以为应当派三万精锐骑兵追击残敌,彻底歼灭贺荣部。陛下急于转攻辽东天成朝廷,我又献计,以为辽东虽小,但是地险而城多,难以横扫,一旦僵持,必受寒冬之苦,不如先回渔阳休整,待明年开春之后,步步为营,稳扎稳打,少则一年,多则三年,可占辽东全境。”
“二哥所献皆是妙计。”
谭无谓又叹一声,“麻烦就在这里,陛下不听我的计策,我一气之下,正好又有病在身,于是请还渔阳,陛下也同意了。结果陛下亲征辽东,虽未大败,但是损兵折将,没能尽夺辽东,也没能迫使天成投降,自从旋师以来,只派御医查看我的病情,从此再无消息,我有点担心……我可能惹怒皇帝了。”
徐础也叹一声,“二哥失去一次大好机会。”
“什么机会?”
“二哥应当劝皇帝回渔阳坐镇,你自己抱病带兵去攻辽东。”
“我去辽东,一样不得大胜,无排损失小些。”
“二哥就是‘大胜’太多,才有今日之忧,在辽东败上一次有益无害。”
谭无谓恍然大悟,在床上坐起,懊恼道:“我总是在这种事情上犯糊涂,四弟说得没错,我早应该求此一败——现在怎么办?陛下显然认以为是我不帮忙才导致辽东不利,我的病如今又是不轻不重,有时候我真想捅自己两刀。”
“我有一计,不知二哥能用否?”
“四弟之计必然绝妙,我怎会不用?”
“二哥也知道,我已经十几年不做这种事,若有考虑不周之处,二哥需自行定夺,事后不要怨我。”
谭无谓笑道:“你我兄弟皆知劝人之难,能得四弟一计,我已满足,怎么会有埋怨?”
“二哥不可再装病,当尽快求见陛下,自请开春之后率兵与辽东再战。”
“这一战我若是打胜,更遭忌惮,若是战败,必遭严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