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路益州军的统帅分别是铁鸷与冯野筹,后者虽是文官,但是熟谙兵法,且深得土著信任,配以武将辅佐,堪为一军之主。
刚刚成功平定郡县的唐为天,依然出任铁鸷一军的前锋将军,能够连续打仗,他最高兴。
发兵仪式盛大而隆重,临政的太妃亲自出城送行,虽然只有极少数人亲眼见到她,但是消息传出来,都说太妃确实有孕,平息不少传言。
徐础随铁鸷出征,晚两日出发,错过了城外的仪式,送行者只有王颠。
冬去春来,王颠的状态却越来越差,已经无力骑马,需要乘车出行,但是坚持送到十里亭外,布下酒席为徐础饯行。
“这或许是我最后一次与徐先生见面。”王颠对自己的健康不抱希望,倒一大杯酒,饮了一口,“我有两桩疑惑未解,望徐先生指点一二。”
“不敢,但是想听听王先生的疑惑。”
“宁王可得天下否?”
徐础已经极少喝酒,这时却给自己斟了小半杯,拿在手中端详多时,一口饮尽,然后将空杯推置一边,表示不能再喝,“今明两年必见端倪。”
“如何可得?如何不得?”
“先论当今形势。据闻荆州这边,襄阳归顺宁王,江陵奚家先是投降,发兵追击宋取竹,反遭宋军偷袭,丢失江陵,但是宋取竹没有坚守江陵,而是将城池送给宁王,令奚家尴尬不已。”
“宁王也很尴尬。”王颠挤出一丝古怪的微笑,“表面上宋取竹为宁王建立大功,该受重赏,可他献出江陵而占据夷陵,令宁王一时难以翻脸,何况益州支援宁王的粮草经由夷陵,宁王更不能轻举妄动。不愧是徐先生看中的人,至少这一招有退有进,气度非凡。”
“只是一时之胜,宋取竹的确在荆州留得一块立足之地,但是实力尚弱,四周强敌环绕,无论是益州、奚家,还是远在江东的宁王,任何一方腾出手来,他都不是对手。”
“想必就是这个原因,让宁王原谅奚家,许其返回江陵,其实是给宋取竹树敌。”
徐础点头,“但是奚家被迫将大批本族子弟与兵卒送给宁王为质,从此一蹶不振,宁王也不希望看到奚家取胜,因此不许他擅自进攻夷陵,算是给宋取竹一点喘息时间。”
“益州兵发汉州,宋取竹又得一点喘息,这是徐先生的功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