昌言之也注意到那名频频看来的俘虏,于是道:“我去问问。”
“小心……”
“没事。”昌言之与降世军相处久了,已经了解这些人的脾气,也不请示,径直走向俘虏,杜勾三等人不在意他,神行天王的手下则以为他是自己人,也不过问。
昌言之与俘虏交谈一会,竟然叫起那人,一同带回来,看守俘虏的降世军不高兴了,有人上前阻止,昌言之拉住他小声说话,不知塞了些什么,竟然被放行。
徐础远远地看在眼里,十分意外,最令他惊讶的是,这桩“行贿”就发生在近千名降世军面前,却没有任何人表现出不满,甚至没人多看一眼。
昌言之仿佛只是在市场上买了一头牲口。
两人来到徐础面前,俘虏要下跪,昌言之一把拉住,小声提醒道:“正常些,别惹人注意。”
那人颤声道:“是。十七公子,想不到今生还能见到你。”
徐础好久没听到这个称呼,又是一惊,“恕我眼拙,看阁下面善,但是实在想不起来……”
“我是段思永啊,十七公子。”
徐础终于想了起来,“广陵王府的段思永?”
“就是我啊,想当初,我服侍公子游历洛州……”
徐础连连点头,当他还是楼家无名之辈的时候,曾在广陵王世子张释端的资助下,出东都四处游历,身边的随从就是段思永。
等到广陵王一家败落,段思永不知去向。
“你怎么会落在这里?”徐础惊讶地问。
“唉,是我命苦,王府出事之后,我们这些仆人全被编为军奴,随大将军来秦州平乱。大将军遇伏兵败,我们四散奔逃,人生地不熟,跑错了方向,没回洛州,反而深入秦州。先是被抓去当民夫,后来又做兵丁,辗转诸城,到了这里,刚刚三个月,饱饭也没吃上一口,又成了俘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