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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回答差强人意,张释清将壶、杯放在桌上,往椅子上一坐,脸上渐渐露出倦容,她虽然没上场,叫喊多半天,也累坏了。

徐础斟酒,一边喝一边看书。

张释清拿起酒杯,在手中慢慢转动,一直不喝,等候多时,开口道:“有时候你挺好,有时候……你真是太无趣了,在你身边多待一会,我就觉得心里憋闷,好像……好像又被关在箱子里。”

“你曾经被关在箱子里?”

“前两天我就是这么出城的,你一点都不关心,连问都没问过。”

徐础笑道:“我的确是个无趣的人,我连‘有趣’是什么感觉都不知道,比如马球,看你们的样子,应该很有趣,可无论是上场,还是旁观,我都体会不到‘有趣’的感觉。”

张释清长叹一声,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看来你是天性如此,要不然就是……与你母亲的去世有关系吗?”

好久没人提起吴国公主了,徐础发现自己不像从前那么在意,于是认真想了一会,“或许有吧,的确是在她去世之后,我越来越‘无趣’。”

“真是奇怪,哪怕传闻只有一半是真的,吴国公主也是一个极有趣的人,居然会有你这样一个儿子。”

“你听说过她的传闻?”

张释清眼睛一亮,像是说起自己崇拜的某位人物,“我从小听到大,不止是我,我们这些人都听说过,还经常争论哪些是真、哪些是假。我一直觉得吴国公主很了不起,真的,在那样的处境中,身为一名女子,她还敢反抗,令人敬佩。我母亲常说,身为女人,哪怕是皇帝最宠爱的女儿,也得认命,所以她觉得吴国公主有点……”

“愚蠢?”

“总之不太聪明,有点执拗。但是我母亲仍然敬佩吴国公主,她说,非常之人行非常之事,吴国公主稍微再聪明一点,就会沦入平庸,可能过得舒坦,但是再也不会被人记得。聪明而平庸、执拗而出类拔萃,各人有各人的选择,母亲敬佩后者,自己宁愿选前者,她还要求我也学她一样。”

“王妃好像会失望。”

“哈哈,大失所望。你知道吗?当我决定逃出王府时,第一个想到的人就是吴国公主,我不停地想,如果是她遇到这种状况,会做怎样的选择?”

“她没有逃脱。”徐础黯然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