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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已然大乱,鲍公何必仍然留恋朝廷?”

“不是我留恋朝廷,实在是……徐公子刚才也说了,群雄蜂起,却没听说哪个以百姓为先。”

“与其求人,不如求己。东都已被义军包围,随时可下,群雄争先,我带兵绕路来访汝南,就是听闻鲍公名声,深觉是同道中人,特来投奔。”

徐础深揖一躬,鲍敦急忙扶起,连称“不敢当”。

大话说过之后,谎话也就不那么难以启齿了,徐础又道:“所谓称王称帝,实乃在下不得已之举,在下年幼无知,其实不敢与长者相争。鲍公若有平定天下之志,在下愿立刻奉鲍公为主,从此断绝痴心妄想。”

鲍敦吓了一跳,双手连摆,“我可没那个野心,祖上更没积下这么深厚的德望,徐公子名门之后,又有诛杀暴君之名,你若称王,我愿追随。”

徐础再揖,“能得鲍公相助,如虎添翼,徐某幸甚,百姓幸甚。”

“唯有一条,我得提前说清楚。”

“鲍公但讲无妨。”

“徐公子以天下百姓为名,拉我入伙,我同意,若是有一天徐公子也与其他人一样,拿百姓当牲畜对待,抱歉,我不能赞同,更不能当帮凶。”

“日月明鉴,我徐础若因一己之私而凌压百姓,甘愿死于鲍公刀下。”

鲍敦忙道:“徐公子不必发此毒誓,真有那一天,大不了我离开你就是,既奉你为主,我绝不做弑主之事。”

“我若昏暴,天下人人得而诛之,何况鲍公?”

鲍敦想起徐础的刺驾之举,哈哈笑道:“我也是走过江湖的人,自信还有几分眼力,观徐公子面相,绝非昏暴之人。”

“鲍公愿举义旗?”

即便到了这种时候,鲍敦仍然想了一会,“等来等去,没等到朝廷援兵,却等到徐公子,想必这是天意——请徐公子受我一拜。”

鲍敦双膝着地,徐础马上扶起,“称王、称帝都是以后的事情,鲍公若不嫌在下年幼,你我以兄弟相称,请让我称一声‘鲍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