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神洗又笑两声,沉吟未语,站在旁边的梁凭之道:“一名刺驾者,劝叛军接受招安?有趣。”
“我刺杀的是暴君,暴君已亡,善政可期……”
曹神洗摇头,“这种话是说给我们听的,叛军一个字也不会信。”
徐础笑而拱手,“先礼后兵,说之术也。招安便是朝廷善政,首先用在叛军身上。叛军本是天成百姓,受贪官凌暴,受恶人诱惑,因而举旗造反,其情可悯,其罪可恕,接受招安,回乡再做良民,可免千里跋涉之苦、伏尸沟渠之祸。”
曹神洗继续摇头。
徐础又道:“我先从江东叛军开始,他们比较在意‘吴国公主之子’这个身份,我与七族子弟也有交往,劝说起来比较容易。”
曹神洗没再摇头,“吴人最为固执,七族子弟一直想要复国,你的身份只是方便来往,不能一呼百应,你要如何劝说他们接受招安?”
“东都虽然被围,大军仍在,人数不少于十万……”
“三十万。”梁凭之纠正道,他是军中长史,专管记录,任何时候都不能承认兵卒数量少于三十万,哪怕是对自己人也不能。
“不少于三十万。”徐础改口,“叛军虽多,分为南北两块,北军身经百战,又有孟津大捷,气势如虹,南军各自为战,或是败给当地官兵,被迫北上,或是侥幸打败小股官兵,趁势北上,皆不如北军之强。”
“的确是这么回事。”曹神洗点头,“南边也就宁抱关之军稍稍强些。”
“观曹将军之战略,必然先除弱,再图强,除弱以免除后顾之忧,专心图强才有胜算。”
曹神洗大笑,向梁凭之道:“英雄出少年,十七郎连咱们的战略都看出来了。”
梁凭之淡淡道:“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两人不会透露全部计划,徐础自然也不会问,继续道:“吴越王也看出这一点,所以他会接受招安,以避官兵锋芒,其他南军更弱,为自保计,接受招安乃是唯一选择。”
曹神洗与梁凭之互视一眼,开始觉得徐础的话有点意思了。
梁凭之道:“避开官兵锋芒,强大之后再来挑战?这是你们的‘妙计’吧?”